翟大观打破沉静道:“今天唐国公家那位小姑娘让我想起了钟姑娘,这世界真是神奇啊,一个个承载气运的姑娘竟然都是美人,那男人怎么办?”
“你去看莲花生和灵蝉,他们就是得天独厚,界之所钟的人。”
“宋山主啊,他太高深,我看不懂呢。老爷,以此类推,那您岂不是小月界最大的气运之子?”
“你猜?”
“我猜您肯定是!”
“你看那边,”宗长青指着东方夜空在中黑暗不断吞噬天地杀机和煞气的鲲鱼气象,淡淡道:“真正的气运之子在那里!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你身为观星台门下,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
“我还以为那是九令法宝被天地劫力激发出来的法相。”翟大观沿着宗长青所指的方向道看去:“那不是鲲瞑珠令么。”
“以小月界如今的状况,即使有劫力刺激,法宝之灵顶多只是显圣,没办法激活,鲲瞑珠和其他几令明显不同,”宗长青看着降临的夜幕道:“这情形,显然法宝上的部分功用已经在催动。小月界如今道韵灵气都趋于无,那人若非有位面界炁之助,哪怕是闭关前的我,也不行。”
“和气运之子作对,老爷,那我们不是危险了?”翟大观略怂道。
“你没听过一句话,存活最后的魔,做了救世主。”
十月十五,一条被国师出关所震惊而掩盖下的消息在江湖上疯传——小月南越圣地五毒教教主司徒空死在月轮山禁地,附带的消息还有五毒教新任圣女阮明月为解魔门奇毒白无常嫁入太虚观。
后者可以当逸事听听,但前者却是震动江湖的大事件。算上新晋白帝城,八大圣地中,五毒教近四十年来一直敬排末座。特别是顶尖高手这一块,当年大国师南下,五毒教前任教主和三大祭祀,左右侍使几乎换了个遍,唯有少教主司徒空在当年圣女桑栀陌的求情下得以求生。
好在司徒空资质不凡,很快从全真跨入抱丹补缺了五毒教绝顶高手的断档,撑起五毒教的门面当担。
五毒教的毒功修炼,在圣女一脉的传承指导下,先天之前有很多速成精进之法,但先天之后想要进步却困难重重。因为以毒练功多少对身体都有损伤,如今的小月界灵气缺失,大部分普通毒物在他们先天之后反而成为了他们修为精进的累赘。所以三十多年过去,如今的五毒教除了天赋出众的司徒空,抱丹境竟一个也没有。
以五毒教绿皂山在十万山岭深处的隐蔽,原本只要隐忍一段时间,等到有人再次突破抱丹,他们便又恢复了圣地的颜面和荣光。就算没有抱丹境,凭着教中的诸多全真先天高手以及千年底蕴,依旧也是江湖上的庞然大物,普通一流门派绝不敢冒犯。
但司徒空好死不死,却死在国师出关的时候。恰时有人在上京圜丘强启殺劫,小月国从朝堂到庶民蠢蠢欲动,枕戈待旦。
这时和五毒教守望互助的南越国便成了无根之木,在大月武林面前失去了最后的屏障。
南越原本就是五大国中最弱的一个,其国土却不小,虽然较多荒山恶岭毒瘴沼泽但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如今自然成了大月国眼中的肥肉。
几乎不需要借口,两天后石姬城的水师在试探一番后,便悍然越过汨水的防线入侵千岭州。
谢天刀谢家子弟携官军殊死抵抗,但武者层面的实力差距太大,即使谢家付出最惨烈的牺牲,依旧没能阻挡大月武军的步伐,千岭州数日内便沦陷。
新任谢天刀谢谦以内罡巅峰之境凭着手中的谢天刀硬扛飞鹤门、隐月派两宗的先天高手,并以刀断身死的代价重创飞鹤门先天高手成为刀道三峰的又一绝唱。
初战告捷的振奋让大月国顺势而动,大月南境从东边的小梦湖初云渡到西边的泯关全线发起进攻,十天之后,顶不住压力的南越三大世家之一首富康家率领辖下三万马队和两州之地投降大月。南越国土十失其三,举国齐喑,摇摇欲坠。
就在大月国上下准备一鼓作气吞灭南越为其再添至少四道制府时,北方的北齐和狼烟边境交界纷纷燃起烽火。北齐狼烟搁置昔日仇怨,结为盟国共同出兵牵制大月。
大月国一下子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但国民百姓却更加亢奋,无数男儿投军从戎,奔赴战场。在他们看来,是诸国怕了!这是小月界诸国最后的挣扎,也是大月一统天下建立王朝的最后一关,更将是男儿建功立业的最后机会。
只要大国师出手,举世皆敌又如何,谁能是一合之敌?
跟在他身后混就行了。
京师的风气更加喧嚣。
邢道荣来到兵部总署府时,整个部府人流穿梭,但却紧紧有条,丝毫没有敌戎叩关的慌乱之意,这让常年在北境战场厮杀的他对朝廷中枢印象好了很多。
兵部安排了左侍郎亲自接待了多年来头次进京述职的邢道荣。
“俺是邢道荣,家父刑天戈,战殁云州云荡关。”
“俺领陷阵营,隶属唐国公麾下幽云道马军重甲队。”
“俺营共战十七次,冲锋踏阵十一次,破营追敌五次,掩军撤退两次,未尝一败!”
兵部左侍郎周琛点着头,对邢道荣的战绩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