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杜一羡抱着姜莜的骨灰,登上回蓉城的飞机。
墓地方面,白曜辰已经让人安排好,本打算一下飞机便直奔墓地的,可杜一羡不肯,非要抱着骨灰先回家待上一晚,让姜莜住一住他们的新房。
“姜莜,我们回家了。”
杜一羡一进门就抱着姜莜的骨灰跌坐在沙发上,偌大的别墅,静得出奇,谁都没有再说话。
很久很久,白曜辰拍了拍沈南烟的手:“让他和姜莜单独待一会吧。”
沈南烟点头:“我想去姜莜的家里看看。”
两个人来到姜莜的家,如果没发生这件不幸的事,姜莜应该已经搬到杜一羡的别墅里,然后两个人在沈南烟面前大秀恩爱,说着他们有多幸福。
可一切变故,来得如此突然,幻想的美好,已经成为泡影。
站在姜莜家的楼下,沈南烟深呼吸两口,迈步走进楼栋。
还没走到所在的那一层,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带着某地方的口音,让谁动作快一些。
“赶紧把里面的东西给我扔出去,死都死了,还是横死的,太晦气了。”
沈南烟站在楼梯上,愣愣地听着那些人谈话。
“幸好不是死在这房子里,否则这房子都卖不出去,可惜了这么好的地界。”
听出他们是些什么人后,沈南烟疾走两步,迈上他们所在的那一层。
只见姜莜的家门大敞四开,门锁的地方有明显被人砸开的痕迹,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正指挥着几个男人搬里面的东西。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沈南烟大喊一声,拦住他们把沙发搬走。
“你是哪来的小丫头,我们搬自己家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中年妇女的声音很是尖锐,音调高声音大,开口就让人想捂住耳朵。
“自己家的东西用得着把门砸开才能进去?这是我朋友的家,你们赶紧把东西放到原位,否则我报警了!”
中年妇女哈哈大笑起来:“你只是那个短命鬼的朋友,我是她伯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我大呼小叫的!”
说完,还不忘撇撇嘴继续嘀咕:“也是奇了怪了,姜家一家子都是短命鬼,可别连累我还有我儿子。”
中年妇女穿着一件花夹袄,磕着瓜子,门前的地上,都是她吐出来的瓜子皮。
长得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放尊重一些,死者为大,再说了,你只是姜莜的伯母,没有继承权。”白曜辰看不下去了,皱着眉说道。
“我没有继承权,我儿子有啊,那可是短命鬼的亲侄子,他们老姜家都快死绝了,就剩下我儿子一个人姓姜,他不继承,难道把房子给你们俩这外人?”
中年妇女说完,把瓜子往地上一扔:“走开走开,别挡着我们搬东西。”
“你敢!”沈南烟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眼泪瞬间流下来:“你明明知道姜莜去世了,警方联系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出现,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去看一眼。”
“现在想着来抢她的房子,说话还不三不四,一点都不尊重姜莜。”
“生而为人,你的良心呢?姜莜生前生后你们都不管她,现在抢房子的时候你冒出来了,我告诉你,今天谁敢动这里面的一样东西,我就跟你们拼了。”
“我就站在这,想搬走任何一样东西,你们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中年妇女呸了一声,一把把沈南烟推到一边:“呸,你算老几,在我面前耍横,你再胡搅蛮缠,我可要报警了。”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沈南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房子值多少钱,我买了,我再多给你十万,这里面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许碰。”
中年妇女一听,马上心花怒放,可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屑的哼了一声:“就你?蓉城的房价现在这么高,又是在市中心,你张口就要买下来,你跟我吹什么牛皮!”
沈南烟有些心虚,姜莜的房子是小,又是老楼,可地处市中心,按照现在的房价怎么都要两万一平了。
五十平米大概要一百万,她上哪弄这么多钱。
情急之下,她就要给杜一羡打电话,想必他也不希望,姜莜仅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被其他人当废品一样摧毁出售。
电话还没有播出去,她的面前出现一张卡,白曜辰揉着她的头发笑得温柔:“以后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应该是你老公。”
沈南烟愣愣地接过卡,勉强冲她笑笑,笑中满含了感激还有一丝丝歉意。
卡握在手里,沈南烟的脸上多了一些希望,姜莜的东西,她可以保住了。
“这个房子,最多值一百二十万,我给你一百三十万,带着你的人,从这里滚出去!”
中年妇女看他们可能真的有钱,又执意要买这个房子,更是耍起无赖。
“别以为我是农村来的,什么都不懂,这里是蓉城市中心,你拿一百三十万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告诉你,没门!不给我五百万,休想让我从这里离开!”
“五百万?”沈南烟冷笑,“那房子我不买了,等你们卖了,我从别人手里买也一样,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卖多少钱。”
中年妇女知道这房子肯定不值这么多钱,她来之前已经让人看过了,最多值一百万,还得看有没有人买。
没准过两年,连八九十万都卖不出去,现在沈南烟出一百三十万,已经比预期多三十万了。
这么一想,一百三十万白白到手,只赚不亏,卖给谁不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