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想,杨徽应该在河口,应该与老师同学们一起安稳地睡觉,等待第二天的考试,而不是在这里,在这场暴风雨里,穿着一身来历不明的衣裳,独自在黑夜里行走。
如果,如果没有遇见他,如果他晚来一刻,她是不是就要昏死在路上了?
和墨不敢去想。可他必须追究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徽发了高烧,整整一天,退烧药喂下去,效果并不明显,卫生所的医生无奈,给她输了液。
她浑身都湿透了,和墨只能拿了自己的衣裳,请女医生帮忙给她换上。
她在高烧中神志不清,喃喃自语。可和墨从她支离破碎的言语中只能听出两个字。
和墨。
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和墨没法忘记当时的情形。
那时他丢了手里的行李与伞,奔过去将杨徽抱进怀里的时候,杨徽已经有些混沌了,嘴里只会叫那个名字,和墨,和墨。
那时他抱着浑身湿透的杨徽,自心底生出一个异常坚决的念头。这辈子他都不会再与她分开,不再让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和墨将身上的衣服给她盖上,背着她往南溪走,好在路上迎面遇上开夜车的运货司机,好心转头带他们回了南溪镇。一到镇上,和墨便立刻送杨徽去了卫生所。
这一趟,和墨也浸着雨走了很久,但他身体能抗,没有发烧,医生给他开了些感冒药,嘱咐他自己煮点生姜水驱寒。
可和墨不能离开杨徽。
他一直坐在杨徽的病床畔,一动不动盯着她瞧。
她脸上依旧没有血色,嘴唇也惨白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