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徽啊,你来帮爷爷把东西收一下好不好?我们等下去车站买票。”
杨建国挥手叫她过来。
杨徽慢慢挪动步子,忽而快步走近,在杨建国面前蹲下来,蹲在他膝下,仰头看杨建国,目光里泛着泪花。
“阿爷,我们去住院。”
她用的是陈述句,不是在询问杨建国的意见。
杨建国愣了一会儿。
他并不清楚杨徽怎么突然会说这个话,勉强挤出笑容来,道:“我们先回去,等有病床了,再过来。”
杨徽摇头:“我知道的,阿爷这次回去就不会来了,阿爷不想住院,不想治病。”
杨建国的眉眼颤了一颤,他心里想了又想,想不出杨徽是从哪里猜出他的打算的。
杨徽伏在杨建国的膝盖上,问杨建国:“爷爷,人活一百年,和活五十年是一样的吗?”
杨建国不知道她问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想了想,回答她,不一样的。
杨徽又问:“那活十年和活五年一样吗?”
杨建国又说不一样。
杨徽抬起来,忍住眼眶里的泪问:“那为什么爷爷会觉得,活五六个月,和活两三个月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