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轩夜间刺客欲袭这事被传到宫中,震惊内外。初仁皇帝闻言后直接在镜月殿召唤护城军首领,大发雷霆斥责护城不利。沐映竹更是冲击摔倒,对夏沐濋的担忧不已。
一道道圣旨接连下发至忘月轩和守城军,慰问和质问交替上演,一时间朝野动荡。
夏沐濋陪了岳千烛一整夜,惊魂过度后岳千烛闭眼睡下,但她依旧睡地不安稳,夜间抽动几次,最后都是被夏沐濋轻轻的安抚下才恢复正常。任外面风雨飘摇,夏沐濋都遵守承诺,护在岳千烛左右。
次日清晨,夏沐濋见岳千烛已经安稳许多,才出门。昨晚刺客袭击忘月轩人数不少,虽然死了几个,也留下几个活口。出门办事的陈致闻言忘月轩遭袭,连夜赶回,同行回来的还有带着斗笠遮着面容的宫林。
宫林听说岳千烛有危险顾不得自己是囚禁之身立刻跟着陈致过来。
夏沐濋来到元帅府的牢房,此时留下活口的刺客也已经命在旦夕,为了防止刺客牙中藏毒或是咬舌自尽,陈致直接按照神远军办事习惯,拔光他们的牙齿,经过一夜审问终于审问出刺客的幕后黑手。
薛清平!
夏沐濋看着供词心中了然,命人将这几个刺客严加看守,拿药续命。这是他最后要送给薛清平的大礼。
几人出了牢房,陈致问道:“末将有一事不明。”
“说。”。
陈致说:“这次我们并未与薛清平产生冲突,薛清平为何犯险要派人偷袭?”
夏沐濋拉紧身上的披风说:“这事应该不是薛清平做的。”
陈致:“为什么?”
夏沐濋分析说:“薛清平做事老练绝对不会贸然派杀手前来,上次血书之事他都不曾派人刺杀我,这次就更不会。薛清平的死士断然不会做出出卖的主人的事,所以这份供词不一定是真的。”
陈致点头:“王爷是怀疑有人栽赃薛清平?”
夏沐濋摇头表示不清楚:“不好说。已经很久没有与薛清平打交道,摸不清他的路数。”
宫林没有闲心听他们主仆二人分析来分析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千烛呢?”
夏沐濋看向旁边的宫林,他派陈致与宫林汇合接头,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宫林在自己面前提起岳千烛的名字。夏沐濋心有怨气咳嗽几声说:“她无事。”
宫林怀疑:“真的。”
夏沐濋很确定的说:“有本王在,她定不会有事。”
如果岳千烛有事的话,夏沐濋也断然不会离开她来到这阴暗潮湿的大牢。宫林想到这一点,说:“无事便好,我要去看看她。”
还看她?夏沐濋轻哼一声:“她在休息。”
宫林自知自己不能在白日就露出面目,所以说:“我不会打扰到她。”
这是要非看不可了!
宫林现在是夏沐濋最好用的人,夏沐濋不想再次与他发生争执,对他说:“远远的看。”
只要夏沐濋不阻止,宫林就有办法和分寸,他看也没看一眼夏沐濋,去往忘月轩。
陈致看到自家王爷脸色铁青,无语的笑了笑。
“陈致。”夏沐濋说:“看着他,我去找沐叔。”
陈致应下,赶往忘月轩。
夏沐濋来到元帅府沐胜的院子,正好看到沐映行也在,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下朝直接赶来。
昨夜沐映行被留宿宫中并不知道隔壁忘月轩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他知道定然不会让红纱军那么晚到。
“叔父。”夏沐濋行礼。
“嗯。”沐映行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轻点!哎呦呦!”沐胜的嚎叫从床上传来,沐胜虽然身经百战,但长棍不如刀剑趁手,昨夜还是被刺客伤到,背部留下刀伤,好在伤痕不深,只是皮外伤,所以无碍。
大夫给沐胜敷完药之后行礼退下。
沐胜坐在床上穿着衣服说:“他奶奶的,现在年轻人的胆子真是肥,说砍还真是砍!”
夏沐濋笑着说:“只有年轻死士才会视死如归,冲动行事。”
沐胜穿好衣服说:“牢房里那几个刺客审问完了吗?”
夏沐濋说:“陈致连夜审问,审出结果。”
“还是咱们家年轻人靠谱!”沐胜不忘夸赞一下陈致,说:“什么结果?”
夏沐濋笑了一声说:“口供是薛清平命令他们行刺我的。”
“不是吧!”沐胜不可置信:“要真是薛清平,我肯定带人平了国公府!”
沐胜慷慨陈词大手一挥牵动伤口,疼的吼吼吼叫起来。
沐映行嘱咐他说:“你就安心养伤,轮不到你去平国公府。”
“那怎么能行!”沐胜说:“薛清平都欺负到我们头顶上了,人证物证俱在,上府直接拿人给他个行刺皇子的罪名,看他还敢嚣张!”
沐映行摇头说:“此事,不会是薛清平所为。”
夏沐濋挑眉:“叔父也这么认为?”
沐胜有点糊涂,打住他们说:“你们等一会,难不成物证和人证都是假的?不能啊,陈致亲自审问的刺客,还能有假。”
沐映行说:“阿致不会审出假证,除非是有人想做假证。”
沐胜连连点头。
沐映行说:“我与薛清平同朝共事多年,很是了解他。他不屑做出派刺客的勾当。”
这一点夏沐濋也承认,薛清平行事谨慎,深沉多谋,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尤其是行刺元帅府旁边的忘月轩,这可是他的地盘,薛清平不敢动。
夏沐濋对沐胜说:“叔叔,您有没有觉得,昨夜的那些刺客身法有些眼熟。”
沐胜被提醒,仔细想了想,突然说:“是有点眼熟,好像是——”
沐胜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目光在沐映行和夏沐濋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不可置信。
“好像是什么?”沐映行不喜欢卖关子。
沐胜小声的说:“宫里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