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那顿酒一直喝到下午三点多,我姥爷走路都颠三倒四的,我妈怎么着都不让他走,索性就让他先去我爷屋里躺一会儿,我师傅酒量倒是不错,七八两酒下肚后,跟没事儿人似的,就坐在堂屋给我跟我表姐俩说一些他游历的趣事儿以及诡异事儿,我俩也就当故事听个新鲜,而他这一说就停不下来,直到我爸下矿回来。
果不其然,我爸居然瞧见我这师傅完全没了上次那股子冷漠劲,别提有多热络了,因为回来的时候带了菜,我妈又开始张罗晚饭。
晚上我姥爷醒过来,他们仨又开始喝了起来,我则跟我表姐俩坐在廊檐上乘凉。
表姐对于我父母的态度非常不能理解,一个劲儿的说奇怪。其实别说她,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会一见面就什么都妥了呢?
所以,我怀疑我师傅之前很可能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跟我堂叔一起来过?
可又不对啊?他也就今天刚过来的,如果他早就来了,那昨晚上我大伯家那茬子事儿,我堂叔咋不直接请他来,我也没必要再躲棺材里了吧?
就躲棺材里这事儿,我都没敢跟我表姐说,一是怕她害怕,还有就是担心她嫌弃我,虽然那是我大伯,可毕竟他当时已经死了啊。
好在那事儿只有我堂叔知道,他怎么着都不可能跟我表姐说的,所以我也就大大方方的瞒着了。
晚上睡觉是个问题,我家里一共就三间屋子,没办法最后只好让我姥爷跟我师傅俩凑合在我屋子里睡,我表姐跟我妈在西屋睡,而我跟我爸俩则在我爷屋子里睡。
晚上我爸呼噜声吓人,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坐在床上发呆,而且想着明天就要跟着老头出去游历了,心里反而有些舍不得了。
就这么坐着到鸡爷打鸣,天一亮我便起床了,我妈跟我表姐俩比我起的更早,表姐在帮我收拾一些路上用的东西,无非就是洗漱的牙刷毛巾什么的,我妈在厨房做早饭。
我站在我表姐身边,望着她唠叨着,心里挺难受的,表姐瞧出来了,笑着道:“你啊,也就出去一个多月而已,我这是来了,我这要是不来呢?你不也见不到我嘛?”
我勉强的笑了笑朝她道:“说是这个理,可你这不是来了嘛,不过也没啥,也就一个多月,我权当出去玩了。”
表姐没好气的道:“本来就是出去玩的,你以为这么短的时间你这的能跟你师傅学会啥啊。”
这次我没犟,因为表姐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我自己自学相术我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么久了,也不过是知道一点皮毛罢了,也不知道我这师傅懂不懂相术,如果懂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其实吧,我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老头拜他为师,最主要的还是许晴的事情影响到了我,因为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能够懂的更多一点,或许她真的不会死。
早上吃完早饭后,我背着表姐给我准备好的书包,在他们的目送下,跟着我这刚认的师傅走了。
走到接近村道的时候,我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却是瞧见我妈正背对着我,表姐在旁边小声的跟她说着些什么。
不用猜我都知道,她是在偷偷的抹眼泪。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从古至今都是实实在在的,我当时真有转身跑回家的冲动,因为那里有生我养我的人,有我最重要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