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夜祁怀就被罗问棠给带去书房，取出棋盘，要和他下上一局。苏清瑶则被罗清媛带去见陈氏。
陈氏这两年身子不大好，常年窝在房间里，并不怎么出门。
一进去，苏清瑶就嗅到满房的草药气息，耳边也隐隐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并未间断。
她眉头微微蹙起，跟在罗清媛的身后，行至陈氏的床榻之前。
“之前就听下人禀报，说你回来。快过来，让祖母看看。”陈氏向罗清媛招了招手，眼中满是怜惜。
罗清媛走上前，抿唇轻笑，“祖母。”
苏清瑶则站在一侧，微微俯身行礼，“外祖母。”
边说，边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她。
岁月在陈氏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因着保养得宜，仍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只是少了些许凌厉，多了被岁月打磨后的沧桑。
“你就是苏清瑶？”陈氏询问。
“正是孙女。”苏清瑶微微一笑，谈吐之间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并不会显得过分亲昵，也不会因此让人感到疏离。
陈氏视线自苏清瑶身上扫过，一寸一寸，将人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中。她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货物，评价其好坏程度。
苏清瑶有些不舒服的微微蹙起眉。这里似乎并不欢迎她？
脑海里这个想法刚冒出，就听陈氏说：“你母亲写来的书信我也看了，你暂时就住在这里。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离去了。”
说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见状，罗清媛推了推陈氏，小声问：“祖母，你这是在做什么？”
“当初我们可是说好，她嫁给苏启年后，我们就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怎么？现在受委屈了？想要来投奔我们？呵，痴心妄想！”陈氏眉毛倒竖，气息凌厉。
许是因为情绪波动太过于眼中，这话说完，就不可遏制的咳嗽起来。
苏清瑶在旁边听的，都觉得陈氏似是想要将胃给嗑出来般。她微抿了下唇，略做思索，上前行至陈氏床边，“孙女略懂一点医术，需要我帮您看看么？”
话音刚出口，手还未等触碰到陈氏，就被她直接给打掉。
她抬起眸，看向苏清瑶，眼中含着淡淡的厌恶，“我这已经是老毛病，寻常大夫都看不出来什么，你一个刚过及笄的女孩子又懂什么？”
声音不辩喜怒。
“祖母！”罗清媛提高声音。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陈氏冷声说。
她轻点了罗清媛的额头一下，“这才出去多久，你竟然就开始帮着旁人一起教训祖母了？平日真是白疼你了。”
说着，还嗔怪的看向罗清媛。
这样的态度，也正好与面对苏清瑶之际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在苏清瑶荣辱不惊，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望着陈氏的视线也是平静如初，“外祖母，母亲只是因着多年未见，有些思念于您，让孙女回来看看。”
“若是您不喜欢见到孙女，孙女也可以再也不出现在您的面前。明天我可以雇佣马车，回到京城，从此再不往来。”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