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从天际倾洒而下，落在马车车身，渡一层清浅的余晖。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伴随着马蹄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内异常明显。
“沧澜国以前并非如此，转变可能只是这几年的情况，你如果想知道，我让驭王阁的人去调查。”夜祁怀抬手将苏清瑶给揽入怀中，轻轻捏了下她的脸。
“不必。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苏清瑶轻声说。
她微微合着眼，没再开口，就像是睡着一般，窝在夜祁怀的怀中。
车轮不断的自地面碾压而过，从漫漫长夜行至天光破晓，又自天光破晓走到日落黄昏。就这般一日连着一日，不间断的前行。
苏清瑶轻轻撩起车帘，能看见窗外越发熟悉的景象，估摸着估计日暮时分，就能到达本国的边境。
唇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连心情都跟着愉悦不少。
她抬眸轻瞥向夜祁怀，“回去之后，陪我去罗家，给外祖母上一柱香。”
陈氏刚出头七，她就跟着夜祁怀去了沧澜国，未曾再给她上过一柱香，心里难免自责。
“好。”夜祁怀答应的爽快。
他们一行人紧赶慢赶，才在日暮时分入了边境。
边境城因为连年增长透着一股雾蒙蒙的死气，道路上所行之人双眼都黯淡无神，一举一动都仿若只是在遵循本能的机械前行。
苏清瑶放下了车帘，不再看去。她微微低垂着眼，朱唇抿成一条直线，透着明显的不悦。
睫毛轻轻颤了下，“我们继续前行，早日归国，别在这里停留了。”
她很讨厌这样的死气，被战争摧残出来，却又无力改变，只能随波逐澜苟活的模样。苏清瑶一点都不喜欢。
“好。”夜祁怀依旧答应的没有半分犹豫。
马车继续前行，窗外的景色随着远离边境，一点点变好，不在缭绕着暗沉的死气。
苏清瑶掀开车窗望向窗外的景象次数更多，笑容越发明媚。
在奔波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苏清瑶和夜祁怀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脚下。
因为天色尚早，他们是秘密离去，在郊外等到夜幕降临，才悄悄的摸回城中，回到王府。
刚踏进去，两人就察觉到府内诡异的气氛。
顺着道路，回到居住的房间，一眼就看见坐在桌案前愁容满面的夜祁怀。不对，准确的说，应当是顶着夜祁怀脸的人。
这人是夜祁怀安排好的，如果他们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他便出现，易容成他的样子，代替他出面解决一些大事。
如今听见响动，这人顺着声响。第一时间就往门口看去，一见到夜祁怀和苏清瑶，脸上瞬间升起狂喜。
但面容却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转变，透着不自然的僵硬之感。
“主子。”那人行礼，声音中都满是欣喜，“您可算是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将脸上伪装的易容给擦掉，露出本来的面容，一张忠厚、老实的脸。
夜祁怀睨着他，“起来吧。”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恭敬的站在一侧。
夜祁怀再未曾多看他一眼，转眸将视线落在苏清瑶身上，“劳累这么久，你先叫人进来伺候洗漱，我去问问他这段时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原本，两人去沧澜国打着为已去的陈氏祈福，让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的名义，闭门谢客九九八十一日。
如今时间早已过去，夜祁怀近乎迫切的想要了解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