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醒来的那一刻,唤着煦渡,说梦到……回不去。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不得而知,当时听见了也不曾在意,只以为是个普通地噩梦罢了,如今回想起来,彼时煦渡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难以言喻的慌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虽然也觉得这丫头多年不见,实在变了许多,但谁又不曾变呢?何况,是人,总有一些不能与人言的秘密,他从未想过要去窥伺与调查,但……
如今,他有些改变主意了。
那个梦,显然不仅仅只是梦,她想回去?回……哪里?他在这里,她还想回哪里?
他——不允许!
秦涩搁下了碗筷,看着素面朝天自有一股子清丽脱俗气质的少女,招了招手,“过来。”
言笙下意识伸了头凑过去,秦涩一拍她脑门,伸手示意,“走过来……”
小丫头挥开他的爪子,不满地嘀咕,“别拍我脑袋,会变笨的……”什么坏习惯。
语气不满,行动却很乖,听话地走了过去,站到秦涩跟前,个子比坐着的秦涩高不了多少,那小模样,像极了记忆里的稚气,他改拍为揉,“本来就笨……”言语之间,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给你个礼物。”
一听礼物,那张小脸瞬间由阴转晴,喜滋滋地凑了脑袋去看,却在看到秦涩从怀里掏出的物件时,瞬间又由晴转阴,嘴角抽了抽——又是那个丑不拉几的黑色指环。
她是绕不开这个指环了是么?而且,也不知道谁,还在这么一个粗糙的黑色指环上,编了一个很精致的红色和平节扣,节扣单看还是不错的,若是配着小巧细致的玉佩应该也是好看的,但……放在这里,就显得格外的不伦不类……
丑的很。
她有些嫌弃,甚至开始怀疑这位爷就是讽刺自己拿这么个“破玩意儿”当谢礼送他,所以故意又送回来膈应自己。
她瘪着嘴抗议,弱弱地,“我能不要么?”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几经转手,又到了自己手里,这礼物,还是自己在深山老林里随手捡的……如今,怎么看都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抗议很明显无效。
秦涩已经帮她挂在了脖子上,还很细心地将她转了一圈,认认真真地帮她扣好了绳结……又将她转了回来,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含笑,才瞥她,坚定回答,“不行。”
“以后,就这样贴身佩戴着,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了,也不能丢了。”
“我会检查的。”
……
秦涩每说一句,言笙的脸都耷拉几分,整个人都有种恹恹地丧,她都不用照镜子就能知道,这指环挂脖子里有多丑……这十三殿下绝对不是为了送礼的,一定是来膈应她的,还检查……瞧瞧,说得是人话么?
她小心翼翼地掀着眼皮偷看,“若是……丢了呢?”好歹是自己捡到的,丢了……应该也没事吧?
秦涩微微地笑,笑意温柔而缱绻,他捏了捏少女吹弹可破的面颊,附耳说道,“在哪里丢了,就在哪里捡起来……”
言笙一愣,这是什么话,丢了哪里还能找得到?说不定也有她这样的傻子,闲极无聊去捡了呢?她蹙眉,要反驳,就听秦涩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不然……爷就将你丢到深山老林里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