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二,大吉。
西秦皇帝陛下生辰设宴,普天同庆。
陛下心情好,手一挥,下了一道圣旨,大赦天下,再手一挥,又下了一道圣旨,封十三皇子为瑞王,顺便,烫金大字的“瑞王府”牌匾也给做好了,当下,就由太监们挂了上去。
牌匾右下角,不太起眼的地方,甚至盖了个章——皇帝陛下私印。
皇帝偏疼,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就说这“瑞”之一字,有心人依稀记得,皇后娘娘曾为五皇子请过,陛下没允,原是给这位祖宗留着呢。
腊月十三。
言王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听说二小姐去找了老王爷,问他要了个下人,这本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但一来,二小姐这些年几乎不会主动找老王爷,二来,这个下人,昨儿个刚被打地下不了床,听说那屁股上,皮开肉绽的……还听说,就是二小姐命人打的。
所以,这做法总觉得有些迷。
把人打了,又把人放自个儿院子伺候着,昨儿个刚罚了,今日就给升了“职”,是几个意思?
下人们不明白、络腮胡自己也不明白,而老王爷,端着盅盏,银质小勺舀着燕窝,眉头皱着,听侍卫们回报,越听,眉头皱地越紧。
“你是说,昨日是十三皇子……哦对,如今该称呼瑞王了,你是说……瑞王抱着她进了王府的?”昨儿个她伤了腿倒是知道,她身旁那丫头来同自己说了声,之后年宴陛下竟是刻意提起,若水丫头又禀报了一次,但其中细节却是不知,他也没有刻意去问询,只听闻并无大碍,便放了心。
谁曾想,其中还有瑞王的身影。
昨儿个瑞王出现地倒的确是晚,但每年他都姗姗来迟,大家早习惯了。
“是。昨日入了府,便去了二小姐院子。当时那柱子同浮生已经起了争执,因着您说过,二小姐院里的事情不用管,我们瞧着浮生又不曾吃亏,才未曾插手管。”那人低着头,叙述的声音平静而苍白,像个机器。
老王爷点点头,这事儿的确是他交代的,只要言笙没事,那院子里的事情,怎么着都不用管,他突然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那小乞丐的武功……怎么样?”
他也是兴致所起,问问罢了,谁曾想,侍卫竟是耿直、简洁的回道,“很高。”
愣了愣。
能在这位口中得到这答案,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他也不过是听闻不曾吃了亏,才猜测那少年会点儿武功……
“招式诡谲、速度极快,招招直指要害,是……顶级的杀人技。”那侍卫说道这里,沉吟片刻,又补充,“但可以看出来,他练的时间并不久,招式与招式之间还有些不太连贯,加之他也没真的起了杀心,所以……”
“不过,属下在意的是他手中的一把剑,柱子与他打斗的时候,那把剑直接将柱子手中的匕首,一刀两断。”
老王爷沉吟,为今日得到的这般消息,深感意外。
言笙那丫头,年纪尚小的时候,惊才绝艳过,何止惊才绝艳,那是智多近妖啊!诗词歌赋、晦涩古籍,过目不忘……自己私底下感慨了多少回,那人血脉如此强大,纵使如何都遮掩不住的锋芒,日后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