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老胡,你倒是说两句,别一点声不吭啊。”
岸边的林地倒也不算是特别的安静。流水声,奇怪的鸟叫声,还有不是从远方传来的悠长嘶鸣,放在自然主义者的耳边估计是不下于交响乐的美妙享受。但是放在卢修他们这里,却也只是些奇奇怪怪的动静。
他们很难对此感觉到愉快,相比较于这些奇奇怪怪,甚至有时候会突然吓一跳的动静,他们到更宁愿听一听彼此之间的啰嗦。而考虑到自己并不是一个话痨的人,卢修自然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老胡的身上。
“说什么?没看到我正在探路啊。”
之前的遭遇让老胡耿耿于怀。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无形的针对,所以从那以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显然的是,这两个倒霉催的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而眼看着卢修又开始没事找事了,他眼睛一翻的,就随口敷衍了起来。
“随便聊聊扯扯淡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也不想一直听这鬼哭狼嚎的吧。”
“没工夫,没看我正忙着呢!”
“探路又不耽误你扯淡。”
听到这话,老胡当场就来了个嗤之以鼻。鼻毛都快被喷出来的那一种。
“扯淡,老子注意力都放在和你们扯淡上去了,还拿什么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
“那敢问阁下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呢?”
卢修好似无意的随口问了一句。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老胡也是随口地回答了起来。
“还没有。要是我有什么发现的话,你觉得我们还能像是现在这样这么干扯淡?”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老胡,你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卢修有些幸灾乐祸的提醒让老胡立刻看向了自己的脚下,而那一坨黏糊糊的玩意也是当即让他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怪他不小心。而是这个林地里的地表实在是有些复杂。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层的树叶一脚踩下去不止是嘎吱作响,其中估计早已经腐烂的和泥土一般的腐殖质更是如同流沙一般,有时候甚至都能没过脚面。感官体验自然是非常糟糕的。
老胡作为开路急先锋,迫于无奈只能是适应。而似乎也是过于适应了的缘故,他反而是忽略了这一点脚感上的变化。
倒是卢修敏锐的感官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作用。当他通过嗅觉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的时候,他也当即是由着话头的就对老胡提醒了起来。
当然,这肯定是来不及了。而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碰到了什么衰事的老胡,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的哭丧起了脸来。
“他娘的,我就知道。不该跟你这孙子在这瞎几把扯淡。好了,中招了吧。”
“其实往好了想,你也是第一个踩到新鲜龙屎的人。这么一想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些呢。”
“你说呢?”老胡几乎是咬着牙的把自己的脚踝从那一坨的不可名状物中拔了出来。此刻,恼羞成怒的他大概也是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下意识的就想要冲着这一坨飞起一脚。
而还没有等他真的这么付诸行动,清水泉就已经是先一步的拉住了他。
“等等,胡桑。让我研究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粪便。”
感觉前半句大概率会让人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的清水泉在突然反应过来之后,又连忙的加上了一句。而即便说如此,她还是让卢修和老胡忍不住的就投之以了足够怪异的目光。
“讲真的,除了肛肠科的医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对屎感兴趣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女人。”
听到了老胡的喃喃自语,卢修忍不住的就凑到了他边上,捏着嗓子小声的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有,憋住气,别呼吸!”
卢修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意思。老胡就已经是先一步的憋了一大口气过去。而这个时候,清水泉已经是用一根树枝挑开了那坨粪便上已经干结住的外壳,而顿时间,一股浓郁的气味直接就扑鼻而来,险些没有把卢修给整个熏过去。
他敢发誓,自己这辈子还没有闻过这么要命的气味。不仅仅是臭了,更是仿佛如同化学武器一般的,熏得他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几乎是憋着气的一连退后了十几步,他才勉强有了一种能呼吸的感觉。而看着这个时候还几乎是面不改色的清水泉,他内心里简直就是高山仰止一般的佩服。
原来听人家说,学医的女人可怕。因为她能连捅你十八刀,刀刀不在要害,跑去鉴定也只能鉴定个皮肉伤。而眼下看来,学生物的也不遑多让。因为这种女汉子不仅仅能正视淋漓的鲜血,同时还能面不改色的掏屎玩。
他不知道这是个例,还是普遍都是这样。总之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是有些顶不住了。
“清水老师,你研究完了没有。玩够了的话我们就赶快撤吧,这地方我已经是顶不住了!”
“刚刚好。”清水泉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里的树枝,同时也是回过了头,对着卢修摆出了一副你好像错过了什么的表情来。“卢桑。你其实应该尽早的学会适应这种事情才对。因为如果我们想要在这里更好的生活下去的话,那么研究这些生物的粪便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要知道,通过粪便我们可以了解到很多动物的习性,而这这些知识说不定就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来。”
卢修一点都不想学会适应这种要命的东西。但是残酷的现实却使得他不得不在这方面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