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亚历山大,他风一样被刮进来,带着一身刺鼻的酒气跟香水味,踉踉跄跄的直奔办公桌而去,在稳住身体勉强没有摔倒后,转身面向屋内抓着保险箱不放的两人,很坦然的打了个招呼。
锁匠的思绪完全被打断,他愣愣的跟亚历山大挥了挥手,然后慌张的看向安东尼,想要询问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要继续工作。
安东尼看起来平静,内心其实比锁匠还慌,若不是保险箱太重,他恨不能搬起来就跑,见亚历山大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他硬着头皮编了句一戳就破的拙劣谎言:“我来找份文件,见你不在就先找一找。”
“哦。”亚历山大点头,表情相当茫然,他还穿着白天工作时的西装,但衬衫上的扣子系得散乱,领带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衣襟上还有可疑的唇红。
见状,安东尼给锁匠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而后鼓起勇气走向亚历山大,在浓烈的酒气中去看那双蓝眼睛。他要确认亚历山大是不是真得醉了,若来的是个醉鬼,那便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亚历山大没给安东尼这个机会,他惊天动地的打了个酒嗝,在对方反应过里之前,突然向后一仰,竟是倒在沙发上睡了。
安东尼确认了亚历山大是真得喝过酒后,也还是不放心,他伸手在亚历山大脸上拍了几下,在听到鼾声后才肯定这家伙是真得睡着了,随即松了口气,回到战战兢兢的锁匠身边,让他接着开保险箱。
锁匠得了雇主的保证,这才能够重新专心工作,他跟安东尼视沙发上的亚历山大如无物,旁若无人的加班加点。
可办公室的门仿佛是跟他们有仇,正在锁匠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它又开了。
这回的声音轻,但听在神经过敏的人耳朵里,那简直就是催命,安东尼气得直跺脚,没好气的质问出现在眼前的苏珊:“你来这里干嘛?他都醉成这样了,有事明天说。”
“是项目组的急事。”苏珊给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吓得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声音还算不卑不亢,她把手里的文件夹一亮,“我是来找亚历山大签字的,反倒是您,您带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安东尼被抓住痛点问了个哑口无言,他目光躲闪的在苏珊跟亚历山大之间游走,因为知道先前那个借口是说服不了清醒的人的,只好痛定思痛的扔下一句:“不关你的事。”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但转念想到亚历山大也不知道密码,是打不开这保险箱的,便自我安慰是把保险箱暂时放在这里,随即对锁匠说:“我们走。”
苏珊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在背影消失后,迅速将办公室的门反锁。
在她身后,亚历山大缓缓从沙发上起身,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目光清明的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安东尼发现是装醉。”
他早在走到办公室门口前,就发现了安东尼跟锁匠的踪迹,当时的心情真是比坐过山车还忐忑,但他没出声惊动他们,而是兵行险着,为了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故意装了一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