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
元老难以置信地道:“抱歉,我没听清楚,您能否重复一遍,什么需求?”
“欲望。对异性的渴求,我这样说,够不够明白?”
全场大哗!
“安静,安静!”
负责维持秩序的工蜂抽出背后长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所有蜂的脑海中都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康德将军疯了吗?
元老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稳稳神,道:“匪夷所思,这与我们对您的认识严重不符。我们要求您做出进一步解释。”
康德抬起一只手指着他,然后缓缓向上,当指向女王的时候,他掌心向上,伸开五指,露出温暖的、安详的笑容。
“我对陛下,有着狂热的追求和渴望,我希望与她婚飞。她是我们爱戴的女王,所有蜂的王,但在婚飞的神圣一刻,她将只属于我‘自己’,而非‘所有蜂’,这种独占的欲望像烈火一样灼烧着我,让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为此我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台下响起略显凌乱的嗡嗡声,特别是雄蜂群中躁动更大,康德说出了所有雄蜂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是勇敢,还是无耻?是压抑太久、无拘无束地总爆发,还是别有用心?
不需要守卫警告,嗡嗡声迅速止息。
康德继续道:“以我的实力,获得与陛下婚飞的资格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我不想等待命运的安排,我希望用一场辉煌的胜利作为我实现这点小小野心的进身之阶。我成功了,然而你们毁掉一切,把我本来清晰的命运轨迹搅得一塌糊涂。各位元老,此刻,我震惊于出离愤怒的自己,还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些话。”
元老紧紧咬住他话中的漏洞不放:“那么,我要确认一下,你出现在处女王巢穴和格斗场附近的目的是……”
呵,接下来,将是致命的一击。
说出这句话,无论我还是元老院,还是与我脉脉相通的女王陛下,全都无路可退。
这一刻,我已经看到了命运的岔路口。
为了种群的延续,为了陛下的垂青,为了前辈的恩遇,我义无反顾。
所有的灾难与罪责,都由我自己承担!
康德大声说出了最终的答案:“潜伏并俘获一只处女王,与她婚飞——即使没有各位的许可。”
全场寂静。
当啷。
一只守卫蜂手中的长枪掉落在地。
仿佛嗅到了复仇标靶的味道,整个议事大厅微微摇动一下,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康德,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家伙!我看错了你!”
“为了私欲,威胁种群安全!”
“荒唐!无耻!”
雄蜂群里同样沸腾起来,康德的老对头纳霍尔愤怒至极,全身的硬甲发出咔咔的声音,双目喷火,死死瞪着康德,如果不是十几只守卫蜂一起拦在雄蜂座区前,他马上就要暴起了。
老将军斯泰尔双目微闭,双臂抱胸,倚在座椅靠背上,面上古井无波,然而在甲壳上捏得发白的十指出卖了他的内心。
高台之上,美丽端庄的女王双手掩面,双肩微微颤抖,似乎难以置信,也不敢面对这一切。
看吧,连女王陛下都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蜂巢之中,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无耻之徒!
更让大家愤怒的是,无耻之徒说完这些下作到极点的话语后,居然没有半分悔改之意,连愧疚都没有一点!
女王的情绪本身就能影响蜂群整体情绪,再加上康德的恶劣表现,形势迅速滑向失控,场中不止一个地方产生了紊乱的魔能波动。
元老们一看不好,立即下令:“所有蜂,立即停止不理智行为,否则以扰乱公共秩序罪论处!每一只蜂,都要牢记自己的职责!不可逾越!”
另一位元老适时补充:“我理解大家的心情,请大家相信陛下,相信元老院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任何自行其是的行为,特别是暴力行为,都只能徒增混乱与变数!”
竭力安抚之下,形势总算又一次得到了控制。
元老们面面相觑。
康德这家伙,是要把全部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啊,宁可身败名裂,也不愿牵连那一位吗?
做这种必然把自己推向死路的选择,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元老院仅仅持续三个月、最长不过四个月的临时统治,就这么不入你康德的眼吗?这背后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的玄机?
一名元老清清嗓子,道:“康德将军,你成功地改变了你在我们心中的一贯形象,我们认可你对自己卑污动机的解释,但是,你一直在回避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能’出现在那儿。众所周知,处女王巢穴附近守备森严,有大量的监视法阵;明哨、暗哨和流动哨不计其数,而处女王们拥有至强的杀手锏王女之针,可以轻易杀死你,你是如何穿过这重重封锁的?”
康德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形同虚设。”
元老们十分震惊:“你说什么?”
“僵化,你们的脑袋,太僵化了,好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一千年,一千年了,我们的法术没有任何变化,法阵的作用范围、强度、持续时间、布设成本……没有任何变化,简单的数量堆叠根本挡不住我。作为一个精通各种法术和擅长突袭的迅捷型战将,破解这种僵化的防御轻而易举。如果你不信,可以在我身上放一只全视之眼,我当着全体成员的面,大摇大摆地走一遍给你们看看。”
“处女王巢穴附近的防御布置是绝密,你知道这要求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