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卡米拉闻到熟悉的淡淡薰衣草香气时,她叹息了一声。
不用问,中招啦。被送回家来了。
康德康德康德康德!
你竟敢算计我?
跟你没完!
赖上你了!
在心里默默地发完狠,她闭着眼睛笑了。
黑暗的虚空中,一名黑甲红披风的男子正向她微笑:“你很勇敢,不过,打打杀杀的事情,女孩子少参与比较好。再见。”
再见。
卡米拉默默地跟想象中的对象道别,抱着枕头嘻嘻地笑了。
成功!
他永远也忘不了我了。
下一步……
“小姐,闵采尔先生来了,有人给您捎信来。”
虽然对侍女突然打断思绪很不满,但她还是迅速调整好情绪,翻身,扬起高傲的脸:“让他去书房等我。”
收拾完毕,走进书房,一身水手打扮的忠心手下捧上一颗魔法影像球:“小姐,我在码头打探消息时,有人要我把这个交给您。”
“知道了。”卡米拉指尖拂过,水晶球发出蓝盈盈的光泽,光泽变成模糊的影像,而后渐渐清晰。
“属下告退。”
“不必,你呆在这儿,我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信了。这算什么,反过来钓我胃口吗?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
随着咯吱声响,酒馆的门被推开,里面乌烟瘴气,那粘稠浑浊充满紫色烟雾的空气几乎要从影像里透出来,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卡米拉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厌恶地皱皱眉头。
一双黑色的战靴踏上脏兮兮破抹布一般的地毯,视野上移,她看到康德的背影。
这是那个叫德雷克的家伙拍的吧?
康德开口了:“霍金斯在这儿吗?”
酒馆里沸反盈天突然鸦雀无声。
有个醉汉嬉皮笑脸道:“他就在这儿——”话没说完被旁边的家伙一耳光连椅子一起抽翻过去,抽搐几下,没动静了。
一名独眼秃顶粗短汉子走过来,瓮声瓮气道:“他在这儿,你认识他?”
“我是他的领主。”
一群酒客们爆发出放肆的大笑:“哦哦,领主大人,来追捕逃奴吗?”
“他触怒了我,我要带他回去。”
“没问题。不过,”秃顶汉子捻捻鼻孔里探出来的一根又黑又长的鼻毛,“他欠了我们好大一笔赌债,现在需要留下两只手和两条腿。要不,你先把这个付了?”
“我不记得领民中有好赌的人。摩西角人不赌钱。”
摩西角这个词再一次让酒馆鸦雀无声。
秃顶汉子惊异地上下打量他,后退了两步:“你……摩西角?你是……”
“我是摩西角领主康德。谁带霍金斯入局的?”
秃顶咽了口唾沫:“是……是卡德莱茨家的大少爷。”
他开始紧张。
这家伙邪门!
这种被潜伏在草丛中猛兽盯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从跟他的黑眼睛对视开始,自己的灵魂似乎正在被一点点从躯壳剥离出去,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了,只能机械地应答!
他的两腿开始打哆嗦,然后是腰和上半身,再是两条胳膊,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接着连嘴唇和舌头也一起抖起来。
光明神,救命,救命!
啪!
康德的大手一下拍在他肩上,他神经质地抽搐一下,不哆嗦了。
“谁设的局,找谁要钱。”
说着,康德越过呆若木鸡的秃顶汉子,穿过无数肌肉山般的巨汉,向醉汉那桌走去。
桌边,一个灰白头发、褐色眼眸的干瘦青年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喉咙里发出绝望地口申口今:“伯爵……大人……”
酒气熏天的他软软地从椅子上滑下:“我……我有罪……”
“你的罪回去再议。现在,你这逃奴,跟我回去。”
一名巨汉不怀好意地拦在面前:“等等,爵爷,您自己来的?”
“还有个随从,有事吗?另外,你没有行礼。”
“啊,那种小事不用在意吧。反正你这名号也用不了几天了——我听说摩西角人都是自由的?”
“在被居心叵测之徒利用和陷害之前是的。只有在摩西角他才有自由。在这种破地方么,他要保住小命,只能抱住逃奴的身份。”
“我尊贵的爵爷,卡萨斯帮绝不做赔本买卖,您的农奴在这儿欠了十二万赌债,您是不是先把钱付了?”
秃顶汉子趴在地上大叫:“沃金,你这个白痴,别惹事,让他走!”
巨汉嘿嘿笑道:“我就想看看,这位新晋爵爷有多大本事,能从这儿走出去,或者说,证明一下他来过这儿。”
康德朗声道:“你这是在威胁一位贵族的人身安全吗?按照帝国法律,我可以以任何形式反击并不必承担任何后果。而且你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录制下来,有了充分的证据,如果你……”
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