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寒抖开大氅,想要给她裹上,秦飞雨赶忙抬手挡住:“不用,我不冷,别弄脏了你的衣裳。”
他老人家的衣服,随便挑出一件来,都价值不菲,真要弄脏了,她可赔不起。
君若寒面色一沉,愣是把她的手掰开,见她还想挣扎,一个眼神压过来,秦飞雨当时就不敢动了。
“一件衣服而已,脏了便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胸前的带子给她系好,抬眼时,君若寒眼中除了关切,还有一丝埋怨。
她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现下是什么天气,这殿里又没烧着炭盆,她这样单薄的身子,就敢在这里来回晃悠,回头生病,喝苦药的时候,她又要哼唧了。
秦飞雨被君若寒瞧的一阵心虚,只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半天都不敢说话,还在心里默默腹诽。
一件衣服而已?
他老人家说的可真轻松啊,这件大氅上的黑貂皮,全天下只此一件,那可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叫他说的,却好像满大街都是一样。
果然啊,这男人,有钱就烧包!
“下回还敢不敢了?”见秦飞雨的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君若寒紧绷的面孔终于松快了些。
秦飞雨完全没了先前的霸气,耷拉着脑袋,活像个做错事的熊孩子,小声嘟囔着:“不敢了。”
君若寒表示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大点声。”
秦飞雨只好抬起头来,对上他严厉的目光,放开声音,大声道:“不敢了!”
“噗嗤!”
万灵槐实在没忍住,在旁边笑出了声。
朱雀赶忙拿胳膊肘捅了她一下。
她又立马闭紧了嘴巴,低着头当没有这回事。
瞧瞧,叫人家看笑话了不是?
秦飞雨啊秦飞雨,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心里头把这个霸道的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乖顺得像一只小猫,连个声都不敢吱。
君若寒握着她冰凉的手,再瞧着她那顺服的样子,心里就是有再大的气,也都气不起来了。
“下次不许了。”
明明是严厉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温柔。
秦飞雨知道,他这是不怪自己了。
仰起头来,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下次一定不会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君若寒狠狠剜了她一眼,薄唇紧抿,笑意却盈满眼底。
秦飞雨眼珠一转,顺势抱住他的胳膊,腻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地问:“王爷光知道说我,那你自己呢?这么冷的天,这么点小事,叫朱雀来摆平不就是了,何须你亲自走这一趟?”
这点小场面,比起当日太后中毒,她被逼困在宫里那回,可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以君若寒算无遗策的本事,他完全不用亲自出马,叫朱雀,带上几个人,将楚洪生手底下那些人全都收拾了就是了。
他还偏要跑这一趟,是嫌自己的身体还不够麻烦是吗?
“本王不放心。”君若寒冷着一张脸,言语中听不出太多情绪,眼神却刻意闪躲着,仿佛在掩饰些什么。
不放心?
就只是单纯不放心?
万灵槐和朱雀交换了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眼底皆有笑意。
他们家爷这哪里是不放心啊,分明是担心王妃一个人在宫里出点什么事情,才亲自赶来的。
昨儿晚上,他们家爷可是一宿都没睡啊。
虽说宫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心里都有数,可朱雀看得出来,爷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王妃还在宫里。
这在过去,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他们家爷何曾为了一件有十成把握的事如此焦虑过?
这大概就叫那个什么?
哦对,关心则乱吧。
秦飞雨扯扯君若寒的袖子,歪头对他一个劲儿的笑着。
君若寒呢,虽然面孔板得严肃,但从他微微弯起的眼角,还是不难看出他对秦飞雨的关切。
这里是玄林的皇宫,此处,是她父皇的寝殿。
而对面那两人,就那样当着她的面儿,旁若无人的亲昵着。
仙云看在眼里,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寒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带兵闯宫,难不成,你想夺我玄林的权,杀我玄林的人吗?”
仙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声吸引着君若寒的注意。
君若寒却连一抹余光都不愿意给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坐在她面前的秦飞雨。
至于其他人,是空气也好,是废气也罢,都同他没有半点关系。
“兵?仙云公主,你哪只眼睛瞧见本王带兵闯宫了?这些,都是本王的亲卫,更何况,本王并非闯宫,而是从正南边的朱雀门大大方方走进来的。”
走进来?
“这不可能!”
仙云脑中嗡的一声,下意识地觉得君若寒是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