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梁子济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寒王殿下。
果然名不虚传啊,往他旁边一站,就感觉整个人想到了十八层地狱,别说正常呼吸了,就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怪不得别人都管他叫鬼王,这简直比鬼还可怕!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跟你说了,这丫头的脾气你也清楚,她死活不让我跟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温星阑低头站在一旁,小声嘟囔着。
那臊眉耷眼的样子,活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儿。
梁子济还从来没见自己的师父在谁面前如此卑微过。
可见这位寒王殿下有多吓人,竟然能把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师父治得如此服服帖帖的。
默默咽了口唾沫,梁子济低着头退到角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波及到。
秦飞雨的床边已经用浸泡过药粉的白布仔仔细细地围上。
君若寒站在那白色的帐子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一般,吸一口,冷得人肝颤。
过了不知多久,君若寒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撩帘子,温星阑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不行!她身上病气太重,很容易传染给别人,我们倒还好说,你的身体可经不住。”
君若寒自己都是个病人,要再染上这种病,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可是君若寒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劝告。
抬起眼睛来,面若冰霜地看着他:“让开。”
就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有如千斤重。
梁子济感觉头顶像压了座大山一般,逼得人根本就喘不上气。
再看他的师父,面色紧绷,很明显是紧张的,却张开双臂站在那里,半步都不肯退让。
“休想!你和这丫头都是我的病人,既然是病人,那就应该老老实实听大夫的话!”
“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你可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但至少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吧?”
“再说了,你想想看啊,若是这丫头醒了之后,看到你不顾自身危险守在她床边,她会怎么样?”
“以她的脾气,少不得又要跟你发一通火,怒大伤身,她现在需要的是静养,你舍得再让她为了你动气吗?”
温星阑知道自己的那些大道理根本说不服君若寒,索性搬出秦飞雨来。
他就不信,这家伙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也不爱惜那个贼丫头的身体吗?
果然,前面几句话,君若寒通通冷着脸,没有半点反应。
唯独这最后两句,他听完之后,脸上出现一抹动摇。
到底还是这个贼丫头管用啊……
温星阑挡在君若寒身前,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良久,他沉沉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虽然看不到秦飞雨的样子,可单凭这满屋子刺鼻的血腥气,君若寒就能联想到,她如今的状况有多严重。
温星阑是一个轻易不会将“死”这件事挂在嘴边的人。
可他刚刚亲口对自己说,说秦飞雨怕是要不行了。
就更能说明,她如今的情况有多危急了。
温星阑早料到他会这样问自己了,也没打算要说谎。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至于结果,你还是得有个心理准备,目前这种情况,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尽人事,听天命……
君若寒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忽然,他抬起头,定定的瞧着温星阑,眼底晦暗不明:“那倘若,我能够找到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