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以一个反问结尾,任宇看着颤抖不已的法兰克,清晰的意识到恐吓已经成功大半了,接下来抛出鱼饵就会有鱼上钩了。
任宇在法兰克面前蹲了下来,以方便自己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啥不是常说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我就是要赤裸裸的直视你的内心,让你无处藏身。
当然心里话可不会告诉法兰克,任宇直直的盯着法兰克畏缩的眼神,第一次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任宇再次说到:“其实呢恶魔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今天给你讲这么多,我想你也不是太蠢。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别企图欺骗我们,我们也从侯爵哪里知道一些消息。如果你的回答足够清晰,足够充分的话,活下来不是问题,说不定你也可以侍奉恶魔,获得强大的力量。嗯?”
法兰克目瞪口呆的看着任宇,就在任宇最后一声疑问中,瞬间放弃了维持自己高尚形象的想法。
自己可不想死,哪怕就是像狗一样的活着,也比死了好,更何况自己也会有机会获得强大的实力,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人在极端的情况下突然看见希望,往往就会不惜一切的去获得希望。法兰克现在就完全符合这种情况,剩下的甚至都不用任宇提示,他便一股脑的全部交代了。
当然任宇从法兰克的话语中也感受的出,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大智,甚至有一些卑劣,不过考虑到他或许真的是不顾一切都投身于侍奉‘恶魔’这一行业,任宇也感觉没啥了,反正自己不是心理专家,也不好做出专业的判断,到时候就交给那个郁金香侯爵算了。
不过任宇对那个帮助自己的完成恐吓的吟游诗人颇感好奇,提问到:“法兰克,我很好奇那个提前暴露我们身份的家伙,他到底是什么人?”
“啊,您说阿尔弗莱?这个人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追着四小姐回来的一个吟游诗人,听说是在英博顿王城和四小姐偶遇,没多少实力,就是懂一点历史,见识多一点而已,我也搞不懂他怎么得到四小姐芳心。不过这事被大……侯爵大人知道了,就连夜将四小姐送了回来。”
任宇倒是没什么以外,西方似乎极为喜欢贵族与诗人的戏码,但想到完善自己恶魔的身份,就又随口一问:“就这么简单吗?我这么感觉你在骗我们?”
“大人啊!我这么敢骗大人呢。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任宇问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却突然鬼使神差的进一步问到:“你就没考虑到他的到来和老侯爵的死有关联吗?连他的姓氏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对我们有多大的用处。”
“这个嘛……其实我一直以为法尔彻侯爵是被佐薇娅侯爵杀死的啊……”
任宇灵光一闪:“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这也是阿尔弗莱说的,嗯!听您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点什么。”
看着法兰克突然发亮的眼神、献媚的表情,任宇突然觉的自己没必要赶尽杀绝,但一想到他背叛的行径……
任宇不由的感叹,原来自己还是那么的善良,差点忘却了独行者犹豫是大忌。
法兰克却不知道任宇那一刹那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表现的越好,被选中侍奉恶魔的机会就越大,于是他将自己已知的一切都表达了出来:“我记得在四小姐同佐薇娅侯爵一同回到郁金香城之后的第二天,老侯爵就在自己的房中去世了,当时我正在侯爵城堡值守,也是当天我亲自去召集的侯爵的骑士们,进行效忠宣誓……”
法兰克见任宇没有反应,只好继续说到:“在老侯爵去世的第三天阿尔弗莱就到了郁金香城,并且赶到了城堡,不过被侯爵赶了出去。而且我看到文斯找到过阿尔弗莱,之后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任宇在听完法兰克的话后,就感觉到这里面水很深。任宇起身转过去,有意背对着法兰克。虽然法兰克的话引发了任宇的深思,但就算法兰克将一切都讲述的很完善,可其中的的疑点,法兰克并没有太大的涉及,甚至是对方的习惯喜好。
法兰克也表示老公爵的子女在公爵夫人死后大都外出了。
大小姐和四小姐去德莱卡特求学,而两个儿子则创建了佣兵团,带着领地里的几个骑士外出闯荡了,现在已经将郁金香佣兵团的名号打响了。所以基本上四个子女一年都不会再郁金香城待上多久。
当然了,任宇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任宇最关心的时间问题得到了详细无比的解答,从一个月前的老侯爵暴毙,不到一周后就流传的恶魔谣言,还有就是十天前文斯找到法兰克要求效忠等等事件,起码任宇有了些眉目。
不是任宇对这种家族问题好奇,而是任宇不希望自己救了一个弑父的绝情之人,这关乎道德底线,与男女无关。当然,任宇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美女被冤枉,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任人宰割,这是任宇的私心作祟。
现在任宇肯定自己不会袖手旁观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帮女侯爵脱险吧,然后再多方证实,探寻事件的本末,找到真相,嗯……就先这么办吧。
显然有些人为了妹子,已经把正事抛之脑后了……
第一步,先丢开法兰克这个拖油瓶,不是不信任,而是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出现只会是个累赘,而不会起到帮助的作用。
任宇转身对法兰克说到:“你的回答我们很满意,不过也正如我所说的,你知道的还是太少。”
任宇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法兰克瞬间变成猪肝色的脸,内心对于自己恐吓的技术越发娴熟而小高兴了一把。
然后才说到:“我们决定让你回到文斯身边,为我们探取一下消息,如果成了,你未来的成就不会比佐薇娅低……”
任宇故意又顿了一下。
只见法兰克急忙说到:“只要能让我为阁下效力,及时在危险的条件我也会义不容辞的去执行的,谢谢阁下……”任宇这个时候突然打断了法兰克,语气沉重的说到:“但是……”
法兰克面色严谨的倾听这任宇的话,似乎这是长者的无上建议,是强者的一生所得一般。
任宇看着法兰克的眼神,内心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这是崇敬吗?任宇能感觉到法兰克对于自己的信服,已经不单单是畏惧死亡这么简单了,而是一种希望,一种更高意志的代言,有点像教徒对神的信仰,只是这个神现在仅仅代表生死。
任宇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权利把玩一个人的生死,不是不能决定他人的生死,而是不能以生死为把柄来借此寻找乐趣,这是一个人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这是……是……
任宇突然有种窒息感,不是来自于外物,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