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是个细心的主,看见主子这些日子以来都在钻研药理,因此特意炖了些膳汤来。
沈怜一闻味道,笑着打趣:“啧,菊花解之清热、秦皮止乎燥湿,这决明子、青葙子可都是明目退翳的药啊!”喝了一口沈怜又继续感叹“你这是要出师了啊?”夏凉被说的不好意思,脸色一红道:“奴婢这点本事哪能出师啊,大小姐别在打趣奴婢了。”
沈怜莞尔一笑。
她被一提醒又想起来沈安的事了,问道:“最近少爷怎么样?”夏凉轻轻的叹息了一下:“少爷还在躺着呢,二夫人天天跟旁边守着,衣不解带的照顾呢。”
沈怜摇了摇头,却没多说什么。
晚间的时候她去复诊了一次。
沈安是个不错的孩子,因此她会竭尽全力去救治他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左不过是心悸受惊,但他如果自己一直不肯醒,那需要的可就是心理医生了。
二夫人听到原话,霎时如晴天霹雳,久久不能回神。
沈怜耸了耸肩,大步走出去。
天刚刚翻起鱼肚白,晨光还没有完全铺撒在这京城内外,是以还有点黑黝黝的。
街上除了打更的,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清梦中。
而尚书府大小姐沈怜这里却灯火通明。
沈怜拿起脸布随意的抹了抹,旁边的夏凉想要为她梳个合适的发髻,却被她晃了一手,不得不退立在旁边。
她只见沈怜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胡乱扎起了一个好好的辫子,说是辫子吧,偏偏她并没有编,这发型……有点怪异!“小姐,您这发髻怎么跟男人似的,过于简单了吧?”夏凉实话实说沈怜挑了挑眉头:“这会子十万火急,哪有空容得你细心。”
“那也不能这样敷衍吧,您要见的可是堂堂皇后,您的婆婆!这让娘娘看见了,该不高兴了。”
夏凉嗔怪。
“我的凉凉啊,您才是多心了,这皇后病疾发作的厉害,才会这个时候唤我入宫的,你当她有心情参观我的头发吗?”沈怜边说着边利索的收拾。
沈怜有自己的考虑,就是因为皇后病情,自己不顾梳头就跑过去了,才能显得媳妇孝顺嘛。
夏凉拗不过她,也说不过她,于是只能闭了嘴。
“你去把我常用的那个药箱子拿来,快点啊。”
虽然她确实用不到,但是为了不吓到别人,又或者不让别人发觉,她还是拿个道具装装。
她收拾好东西,赶到门外,有一辆精美的马车正停在门口,她心想,这封建社会的马车真不差。
看他车夫也是气度不凡,还真是人才济济,不过沈怜却越瞧着越眼熟。
她拿过夏凉手里的灯笼,再仔细定睛一看,竟然是他!沈怜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却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虚礼,寡淡无波的声音响起;“轩辕灏拜见太子妃娘娘!”耳力好些的,仔细一听,便能够听见他话音里的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轩辕灏,居然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信任自己的医术。
轩辕灏还真是信任沈怜,认为沈怜既然能治好一次,皇后的病是老毛病的,沈怜出马肯定是没问题的。
因着时辰尚早,宫门都是锁着的,需要一路上掏了无数次令牌,天色昏暗,在加上轩辕灏穿着一身暗色衣服,所以竟也没人认得出来他。
马车自进了宫门便极速行驶,轩辕灏抽打马鞭的声音回荡在这紫荆城里。
沈怜端坐着,这马车就是马车,再好看贵重,该颠的时候还是颠。
她心想,方才应该让太子给她一匹马才是。
当橙光稀稀拉拉的出现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寝宫门口,皇后宫中红烛燃到了最低端,有个宫女便出来剪灯芯。
看样子是真的一夜灯火通明。
沈怜没再耽搁,立即走了进去,掀过围帐,看见皇后脸色发白的坐躺在穿上,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汗,一边的宫女不停的擦。
皇后生病,整个宫里谁都不好过。
“你,去先把这药煎了,记住得拿到宫里来煎,这药珍贵,火候不易把握,得我亲自来看。”
沈怜指着一旁的宫女,叫她煎了幅压热的方子。
她走过去。
皇后难受**着,沈怜顾不上行礼,口里说声得罪了,便将腕里的药先让皇后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