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受到无关人员的干扰,崔栋叫了一辆很普通的车,在记者们还围在医院大门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另一侧的小门接了孩子扬长而去了。
等记者们发现拦着他们的保安们都不在了,病房里也已经人去楼空了,只能从旁人的口中知道那么点不确切的消息。
回到市里医院就比较多了,再想要找到他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一部分记者已经放弃回去了,一部分记者还是在医院想挖出些蛛丝马迹,县医院的口风到底不怎么严实,倒也真让这些人挖到了一些消息。
警局在留人员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在羊角县的地界上明面上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之前那个穿警服警察因为一句话直接被记者围了,不出一个小时,网上充满了对羊角县公务人员的谩骂和揣测。
什么不务正业,不听民意,包庇犯罪……真真假假掺和了一堆。
羊角县被人们忽视了几百年,一直踩着改革的尾巴缓慢发展,这一次的事件直接将整个县推到了全国人民的视野中。
因为牵涉到夏雅瞳和纪宸逸,连许多外媒都开始关注这个小小的县城。
市公安局总局,那个穿着一身警服的汉子被安置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对面坐了一排的领导在对他进行“素质教育”。
“你是第一天上班吗?记者这种职业是最难对付的你不知道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职业,说话前不能考虑清楚吗?”
“你们县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一晚上警局,政府办公楼几乎空了,为什么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吗?这个时候逞什么能?”
“你看看这些都是怎么说的!你以为就你们县么?整个市乃至于整个省都跟着一起丢人!”
“知道你莽,我也没有想到你什么时候都这么莽!”
“行了,牛辉是吧,你先回去休息几天,这几天不要去单位也尽量不要和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再说!”
最后最大的领导直接拍板,牛辉顶着一脑门的官司,又被送回了羊角县。
说起来牛辉也挺委屈,他是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的,来羊角县上班才刚刚一个月。羊角县人不算多,公务也还算清闲,同事们都是在这里混熟了的,不太爱搭理他这个外乡来的新人,这也就导致了他一个月了其实一直都在打酱油。
昨晚刚好有几个同事心血来潮要聚一波,本着融入集体的心态,他也跟着去了,一群人喝得烂醉。
他酒量还算可以,但是扛不住大家都灌他,回去之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本来就因为宿醉头疼,但是毕竟还算是个新人,还是将自己打理干净跑去上班了。
谁知道一到单位就被门卫叔叔拉着一通抱怨,说什么来了一堆不知所谓的记者,里面的两个文职警员已经被围攻了半小时了。
他一头雾水的走过去一看,刚好看到好几个话筒怼到了被围在中间的两个同事的脸上。
他顿时觉得这一群人也太无法无天了,不知道从哪里巴拉来一个喇叭,接下来被话筒怼到脸上的人就成了他——
再接下来,关于羊角县公安不作为,不尊重公民,警局难进的新闻就飘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
“牛辉是吧,嘿,你还真是有牛劲儿,”负责送他回去的是两个小警员,坐在副驾驶的警员看起来也毕业不久,回头看着他,嘿嘿说着。
他看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恶意,有点揣摩不清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开车的警员能年长一些,不过看起来应该没超过三十岁,他接话道,“我听说你是刚调去羊角县的,那边的状况还不了解吧,啧啧,不过话说回来,上头的都被弄走了,了解也没啥用……”
牛辉从这句话才听出点门道来,“你的意思是,那边的事情市里头是知道的?”
他这么一问前面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安静了一会儿,副驾驶上的小警员突然笑了一下,“倒也不怎么清楚,偶尔听到过一些,没有具体接触过。”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憋了许久的牛辉见两人虽然有所隐瞒,但是还算好说话,终于将这句话问出来了。
“……”副驾驶上的小警员听到他这么问,诧异的回过头看着他,“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牛辉无辜。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大老远的带到这边来?”
“因为说了一句话……”明明是对方扰乱公务秩序,他不过是想维护下秩序,结果就成了他们的炮筒子,牛辉自己都快委屈死了。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一群记者围攻?”
“也是因为一句话……”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记者跑去你们警局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