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回到王府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沉。
齐远不知道拉着齐衡去了哪里,都这时候了还没有回来。
她只是暂住在府上的客人,对主人家的去向并没有那个闲心去打探。
雪儿伺候她伺候了这么久,几乎将她的口味摸的一清二楚。
舒舒服服得用过晚膳,她索性又指挥着人搬了张躺椅在院子里,学着下午蒋林的姿势躺了上去。
还没躺多久,扰人清梦的家伙便又出现了。
“凤姑娘,殿下说他有些不舒服,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小六见她眼含怒色,哪里不知道打扰她休息的代价有多严重。
只是齐衡吩咐下来的事情,他少不了要一一照办。
不然到时候到时候怪罪下来,遭殃的依然是他。
“行了,我知道了。”
等凤朝歌带着满腔怨念进入书房,才发现那个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坐的端正,脸上没有半分不舒服的表情。
“殿下,您不是不舒服吗?”
凤朝歌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恨不得掏出自己下午在酒楼用过的药粉再给他撒上一些,让他尝尝那种滋味
“本殿下腰有些不舒服,才唤你来的。”
齐衡端坐在书桌前,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他不过是回来后没看见凤朝歌,才会寻了个理由让小六把人找过来。
也不知道为何,他最近越发喜欢用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逗凤朝歌,每当看见她脸上因为生气而生动起来,他便觉得心里舒畅至极。
“殿下可曾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切忌纵!
欲!
过!
度!”
凤朝歌可没管那么多,直接冷着脸出声。
腰酸背痛?
他每天又不用忙公务,下午又跟着齐远出去游手好闲了一下午,哪里有机会腰酸背痛?
咔嚓——
齐衡手里的毛笔直接被他捏断,脸上同样染上了几分薄怒,“谁告诉你是这个原因的?”
“那就奇了怪了,”凤朝歌状若无辜,又刻意强调了一遍,“殿下可要知道,历史上因为体内亏空而早亡的人可不少。”
齐衡恼羞成怒,随意抓起桌上的地图掷了过去。
凤朝歌轻轻松松便躲过了这个突然袭击,她总算是摸清楚了齐衡是因何而恼怒。
有这个把柄握在手里,她自然可以再放肆一些。
地图砸在地上当即散开,露出一大块崇山峻岭来。
凤朝歌记得这个地方,她第一次帮陆子俊领兵作战,便是在这里。
那个时候陆子俊的人马腹背受敌,她领着三千将士在这里拼杀一夜,最后才冲出重围。
想起那些跟着她拼命的兄弟,她盯着地图看得有些魔怔。
那些人,多半先走一步。
到了最后,她连座衣冠冢都没能给他们。
“你看出什么来了?”
那张图的标记,是他牺牲了两个斥候才换回来的。
齐辉将私营设在这个地方,可谓是占尽了地利人和。
那片山谷易守难攻,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攻破的方法来。
“在山谷这一处,和这一处设上守城器械,入谷的这片高地是绝佳的守城之势。”
凤朝歌点出来的几个地方,和齐衡查到的信息没有多大的出入。
“如若交给你来打下这块地方,你会选择从哪下手?”
他竟不知凤朝歌对排兵布阵也有所了解,一时之间又起了兴趣。
这幅图他交给手下幕僚想了一天,都未曾想出来破解之法。
要不然,齐辉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让人在这里安营扎寨。
凤朝歌微微皱眉,从他的话里嗅出了几分挑衅的意思,“敌人是谁?”
“山贼。”
“殿下,您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剿个匪用得着您派这么多的人过去?”
普通的山贼,恐怕听到齐衡战神的名头就已经吓得溃不成军,给他们再好的局势都不能成器。
能让齐衡如此慎重对待的,少之又少。
凤朝歌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却并未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