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老远,她就能闻到从那小院里飘出来的草药味道。
这药的味道这么浓,应该也不是一两日能形成的。
这屋子里,大概是住了个病入膏肓的人。
凤朝歌略略皱眉,小心翼翼地朝院子里面望过去。
那个人进入院子里面后,先是在井里打水洗掉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青涩的少年面庞来。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脱掉伪装后更加稚嫩。
“哥,我回来了。”
他轻轻推开木门,屋里面有个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长发简单地束在身后,唇色惨白,脸上同样毫无血色。
“今天怎么这么晚?”
那个病弱男人微微愁眉,又咳嗽了几声。
少年乖巧地走过去,帮他披上披风,又收拾好面前桌上的东西,“我不是换了个摆摊的地方么,今天的路稍微远了些,所以回来的时间也就晚了。”
“真的?”
病弱男人看了他一眼,原本还想质问,可惜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在问询下去。
“咳咳,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声在门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凤朝歌更是有些担心这个男人会不会咳着咳着一命呜呼。
“我去给你煎药去!”
少年跑到房间的角落里一看,才发现平日里备着的那些药材都已经没了,“哥,我去李郎中那里一趟。”
“快去,咳咳,快回。”
男人的脸上已经咳出来了一抹血色,他伏在桌上,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才迷迷糊糊地支撑着轮椅缓缓滑行到门口。
“你,你找谁?”
他并没有见过凤朝歌,也不知道凤朝歌为什么会来这里。
“别动,你先坐下。”
见到他的第一眼,凤朝歌的医者本能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这并不能怪她,实在是这人的状况太过于糟糕了。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人了,齐衡算是一个。
只不过齐衡的王府有足够的底蕴,因此哪怕是寒毒这种麻烦的东西,依旧不成问题。
前世没有她,他不是也活了那么久么?
“这位兄台,怎么了?”
这人虽然是比凤朝歌高了半个头,可惜常年体弱,论力气并不是她的对手,轻而易举地便被她按在了椅子上。
“兄台,你......”
那人被凤朝歌惊得说不出话来,脸上又染上了几分薄怒。
“都说别动了,我是个大夫,可以帮你看看。”
凤朝歌皱着眉头,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一检查她才发现,这人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她见一旁有纸墨笔砚,顺势拿过来写了个药方,“这是温补的方子,你的病还是需要慢慢调养着,不能着急。”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而恼怒,反倒无所谓地笑笑:“生死由命,我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到底能活多久,还是要看老天的心情。”
“换做别人,恐怕对你确实是没法子可是我不一样。
你可愿意相信我一次?”
凤朝歌到也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将那张药方拍在他的面前,“你可以先拿这方子先去抓几服药试试,若是好转了再来找我。”
“可是……”
他们说话间,那少年已经回来,愣愣的看着凤朝歌,“你,你是谁?”
那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聊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凤朝歌的身份。
凤朝歌淡然一笑:“我名下有一家典当行,你刚刚来过,只是没有见过我罢了。”
“那铺子是你的?”
少年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下意识的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大概是以为她是上门来找他算账的。
“有什么事请你冲我来,我哥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竹,是不是你又拿东西出去招摇撞骗了?”
病弱男人微微皱眉,语气里的责备之意异常明显。
对于他拿东西去典当行,骗人的事情,他显然也是不知道的。
“我,我这不还是为了给你买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