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齐衡又是冷笑一声,“单凭意气之争开战,如此,你有想过边关的百姓么?”
“皇兄,我真的知错了。”
齐远只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来,齐衡的这些训斥句句在理,他哪怕是想要反驳都找不到一点能够反驳的地方。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莽撞了,不过是一时之间气不过,才会这么说的。
“皇兄,你告诉我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就当是为了我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将功赎罪了。”
他认错的速度同样很快,从小到大,至少这一点他还是优于常人的。
“招待那些使臣的事情便交给你了,这一次你若是做好了,以后遇上这种事情自然能帮上成家一把。”
见他老老实实认错之后,齐衡还是放过了他,没有继续再追究他的无心之失。
......
三日之后, 鞑子的使臣终于抵达了京城。
齐远骑着高头大马迎在城头,脸色算不得好看的。
“殿下,您这样下去,回去之后恐怕又要让两位殿下给数落了。”
小十跟在齐远的身边轻声提醒着,今天的一切可都是齐衡交代下来的,容不得半点差池。
“知道了,皇兄的话我一直都记着呢!”
他倒也不敢忘了,只是心中憋着一肚子火等在这里,他又怎么能表露出个好脸色来呢?
只可惜今日之事太过重大,容不得一点损失的出现。
不然的话,他早就想办法教训那群使臣一顿了。
他领着人一直在城门口等到了正午,这才看见鞑子使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城外。
领头的那人蓄着一脸的络腮胡,头上紧紧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那种白在太阳底下异常地显眼,远远看过去还有些晃眼睛。
“这位可是九殿下?”
那人一开口便是一股浓浓的异域腔调,神色倒也算不得倨傲,“在下给自己想了个在北齐时候用的名字,殿下唤我许良即可。”
“许使臣何必如此客气呢,本殿下不过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前来迎接罢了,走吧。”
尽管刚才和小十那么说过,实际上齐远还是没能放下心中的芥蒂。
他不冷不热地看了那位使臣一眼,随即骑着马朝皇宫的方向过去,刻意和他拉开了距离。
两旁的道路上没有多少的百姓在,那场战事过去不过月余,能够放下仇恨的可没有几个人。
不过显然这群人来之前也是预料到了如此的场面,神色自若地拉着缰绳,并没有什么不满的。
车队最后面还跟着十来匹骆驼,这样性情温顺的庞然巨兽在京城倒是少见,还是很容易惹人注目的。
车队拖着这么多的东西,速度自然是快不了的。
等齐远领着使臣入了金銮殿,已经是过午了。
“臣松赞史可良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遥遥地坐在龙椅上,脸上的表情都不似平常上朝时那般和悦,反倒有几分骇人。
“起来吧。”
他并没有听老皇帝的话站起身来,反倒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臣此次前来,是代替吾王向北齐赔罪,所有与反乱之人有关的一共一千三百一十二人,已尽数活埋!”
“活埋?”
此话一出,一旁的朝臣当真是群情哗然。
要知道,活埋已经算得上是最为痛苦的死法之一了。
这么多的人,肯定是将老弱妇孺也算在了其中。
处刑的那片地方,当真是在那一日成了人间炼狱。
“此物,是我们献给陛下的礼物。”
老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小跑下来,毫无防备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盒子。
交接的一瞬间,他忽然掀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啊!”
小太监被盒子里面的东西吓得手一抖,盒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里面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了出来。
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大概是砍下之后做了防腐措施,从鞑子王都到京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这颗头颅都不见半点腐烂的。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死前那一刻惊愕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人下这般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