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让陆子俊在天牢里头呆了两日,这才过去见他。
纵使是不算以前的过错,光是这一回的事情,就足以让陆子俊死上好几回了。
天牢里的人很是听话,按照她的交代,果然是好生招待了他一番。
她到的时候,陆子俊满身血污,蜷缩在角落里头如同死狗一般。
见到他这副模样,她不但没有半分同情,心里反倒还感受到了几分畅快。
落到这一步,都是他自己活该!
“咳咳,凤朝歌,你如此待我,难道真的就不顾念旧情了吗?”
陆子俊睁眼瞧见是她,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过大弄得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那穿透过肩胛骨的铁钩更是又带出了些许血沫来。
“旧情?”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后退两步,对他的嫌弃已是溢于言表,“你我何来的旧情?”
“你所谓的旧情,是你背着我和木浅语勾搭成双?
还是你苦心算计了我这么多年,想方设法想要利用我?”
陆子俊到了现在还企图和她提这些东西,她倒是不介意将所有的东西都摊开了摆在明面上,反正羞愧难当的那个人又不会是她。
“你,你都知道了?”
她提到了这件事情,陆子俊难免露出几分心虚来。
他一直都自欺欺人地认为,他对凤朝歌的心意是不参杂任何私利的。
可一开始若不是她身上背负的秘密,他也不会按照祖母的命令去接近她,更不会在她面前装出一心一意的样子来。
“都到了现在了,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意思?”
凤朝歌摇摇头,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执迷不悟,这样只会越发让我庆幸,我看清楚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好,我没有嫁给你。”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陆子俊面如死灰。
他不顾身上铁链的阻拦,拼了命地靠近她,语气已经算得上是祈求了:“告诉我,是因为我转而帮了齐辉,所以你才会这么恨我的吗?”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凤朝歌对他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在那之前,她明明和齐衡素不相识,又为何会突然之间选择去帮他呢?
“和他无关,”想到齐衡,她语气终究是缓和了些,“你就当我做了一场噩梦,在梦里已经看清楚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已经想清楚了,上辈子的回忆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大梦一场,如今她手里头握着的,才是最为真切的。
“你怎么可以相信如此虚幻的东西!
我明明是真心对你的,你若是不那么做,说不定我也不会......”
“可你还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就是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么?”
凤朝歌面露嘲讽,她和齐衡相识以后,报仇的心已经渐渐地淡了下去。
陆家沦落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
陆子俊有无数种方法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他没有。
既然如此,她当然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原谅他。
“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陆子俊疯狂地摇着头,他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过错归咎于自己身边的人,等到没有人可以怪罪了的时候,他仍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
这一点,倒是和木浅语挺有夫妻相的。
“既然你还是没有想清楚,那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她眼中闪过万千情绪,最终只剩下了怜悯,“在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之前,陛下是不会发落你的。
你至少,还能在这里呆上几个月的时间。”
既然他现在还是这么想的,日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她也不得而知。
天牢外头正是艳阳高照,她恍惚抬起头,发觉自己心里当真是没了半分关于陆子俊的回忆。
那些痛苦的也好,美好的也好,都已经被另一个人给填满了。
“该回去了。”
她低头轻笑了一声,现在,她终于有个能回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