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那里呈了一时的口舌之快,我先向您说句抱歉。”
周谨言在她面前的态度,倒是越来越谦卑了。
他一开始那种纨绔世子的脾性,更是不见分毫。
“要有错也是那些人的错,如果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我还是要谢谢你了。”
凤朝歌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马车里面空间狭小,她还是不希望和周谨言接触的太过密切。
要是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还好刚才在那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如他所说,她的身份万一真的在人前暴露了,那当真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不光要面对各方的试探,光是应对那些不怀好意的刀光剑影,就已经够让她烦躁了。
“谢谢?
您刚才不是看见了么,如今蜀地里面,有着那样思想的人可不在少数。”
周谨言看出了她的疏离,并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悦来,“这些,都是之前绑走我的那批人暗中熏陶出来的。”
“淮南王不管的么?”
凤朝歌瞥了他一眼,马车在缓慢行进中,他到底想要带她去哪里,她倒是一点都不关心。
“管,可是这些人如同田野间的杂草一般生生不息,又怎么可能管的过来呢?”
他耸耸肩,又笑了一声,“城中还有陛下派来的言官监督着,稍有半点轻举妄动,那人便会明里暗里地掣肘着父王,让他没办法开展大的行动。
这几十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说,你今天是故意把我引到那边去的?”
她猛然抬头紧盯着他的双眼,总算是从这件事情里面咂摸出来一丝不对劲来。
她早就应该想到,周谨言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到那个地方。
而她一时兴起赶过去以后,正好又碰上了这样一群人。
要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谁信?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周谨言被她盯着,脸上倒是全然没有不好意思,“我不过是恰巧路过罢了,这里又没有京城那么广阔,在这里遇见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
她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不屑地笑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世子殿下是故意将我引到这边来,又是故意让我看见这些的呢?”
周谨言那天和她说过那样的话以后,她心里对他的提防又上了一层楼。
她甚至都想过,要不要干脆修书一封给齐衡,问问他的看法再说。
“殿下您这可就是冤枉我了,”他无辜至极地耸耸肩,“我不过是按照您的要求将有趣的地方都告诉您罢了,再说了,就算我有心安排,刚才的那些人是我能摆布的么?”
凤朝歌仍旧沉默不语地盯着他,对他的这一番说辞还是抱有莫大的怀疑。
他的确是不能摆布那些人,却可以打听到他们在此处活动的规律,再将她引到这边来。
如此,到也不是不可以。
他无所谓地笑笑,继续开口替自己辩解:“那些人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听我一个小小世子的命令呢?”
“你就不要自命不凡了,你要是真的像是表面上这般人畜无害,会和我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哪怕真的只像他之前说的那般,只是想要保住周家,那也是个不容易达成的目标。
“既然如此,您还要将那天的话题继续下去么?”
周谨言倒是装作半点都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厚着脸皮又将那天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我说的话,可都是真心实意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的。”
他开出来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可和周家合作,要是稍有不慎,说不定就会让齐衡重重受挫。
她可不想打着为了齐衡好的名义,就稀里糊涂地将这件事情给应下来。
“我的提议哪里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