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已经不想跟这帮老韭菜多说什么了。
说了他们也听不进去。他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橡胶股灾的资料,给他们提出忠告,让他们在1670这个价位一定要果断抛售离场,然而,很显然,没有人能听进去。大家都让这一路高涨的股价给迷住了心窍,一厢情愿地以为它会继续涨下去,他们可以利用手中那一叠纸片大赚特赚,富可敌国……每个菜鸡在送人头之前都是这样想的,对于这帮已经走火入魔的家伙,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只能祝他们好运。
他对陈其美说:“老陈,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陈其美说:“去吧,路上小心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军火到手后给我送一些过来!”
李思明笑:“没问题。”往陈其美肩膀砸了一拳,向老韭菜们团团作了个揖,大声说:“诸位,我先回去了,我们后会有期!”
老韭菜们也向他作揖,毕竟是给他们带来了巨额财富的好心人,虽然大家的合作关系已经解除了,但他们对他还是得客气点,万一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呢?
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他们当中很多人已经没有以后了。
礼毕,李思明带着一众亲随,和王小曼一起登上了客轮。
客轮起描,烟囱里喷出团团黑烟,拉响气笛缓缓驶离码头,朝外海驶去,很快就去远了。
陈远目送轮船远去,眉头一直拧着。
姚阳察觉到他的异样:“陈兄,怎么了?”
陈远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姚阳有点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心神不宁?”
陈远说:“我也不知道……姚兄,我记得,在对股市的预测这方面,他是很少出错的!”
姚阳说:“但是这次他错了。他说在橡胶股涨到1670的时候一定要果断抛售离场,意思就是橡胶股到了这个价位一定会下跌。但结果你也看到了,现在橡胶股已经涨到了每股1675,还在继续往上涨!”他加重了语气:“也许他在炒股投资方面确实有独到的天赋,但他并不是神,他也会有出错的时候的!”
陈远说:“也许吧,但我总觉得这股票拿在手里心里很不踏实……要不咱们按照他的建议,把股票抛一部分出去?”
姚阳顿时就变了脸色:“按照他的建议?陈兄,你脑子没有被烧坏吧?按照他的建议,你手里的股票顶多也只能赚3万来两银子,比继续持有债券等到到期之后兑现的收益少了一半多!如果要按照他的建议去操作,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大傻子了?”
陈远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们就是看中了橡胶股,能为自己带来暴利,才放弃了苏北农场的股份,用那些原本可以为自己带来七八万两银子的债券,换走了李世民手中的股票。如果按照李思明的建议来操作,那他们这一波顶多也只能赚个三四万两银子,等于是白白亏掉了三四万,这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不行,绝对不能按照他的建议来操作。老陈你得稳住,股票一定会继续涨的,你一定可以凭着这一波风口变成百万富翁的!
陈远深深呼吸,在心里幻想着橡交股票继续暴涨,股价翻倍,然后自己抛出一夜成为百万富翁……依靠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抚平了内心的焦躁,打消了尽快抛出手中的股票以规避风险的愚蠢念头,并且为自己刚才那愚蠢的念头感到羞愧。现在橡胶股票的行情这么好,正是大赚特赚的时候,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想着要将他们抛售出去套利离场了呢?老陈啊,老陈,你也太不淡定了!
两个月后,淡定的老陈回想起自己今天的心理挣扎,再看着手中那沓橡胶股,当真是欲哭无泪。
随着盐城渐渐繁荣,上海与盐城之间的航线日益繁忙了,除非是冰封或者刮台风,否则的话每天都会有好几艘轮船往返于两地之间。航运公司自然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商机,对这条航线的竞争顿时就激烈了起来。英国、法国、德国等在上海开设有客运、货运公司的国家都加入了争夺的行列,好几个国家的客轮一起争夺往返于上海和苏北之间的旅客,至于对货物运输业务的争夺就更激烈了……没办法啊,欧洲的经济都停滞了十几年了,他们这些国家外表光鲜,但是提起经济发展,那是满腹的无奈啊,有商机自然是要抓住的,能赚多少就赚多少。
这次李思明搭乘的是一家法国航运公司提供的客轮。客轮很大,一次搭载数百名旅客还绰绰有余,精明的法国人甚至在船上开设了贵宾舱,提供最好的服务,当然,价钱也是相当贵的。虽说从上海到盐城,也就那么几个小时的航程,普通舱和贵宾舱都一个样的,但是吧,逼格不一样。比如说李思明在让人买船票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买了贵宾舱的票,咱假假的也是经手过三四千万银元巨款的大人物,逼格是不能丢的。
客轮前面还跑着两艘货轮,不过这艘货轮上面装的可不是什么钢筋水泥之类的货物,而是活蹦乱跳的牲畜。一艘是英国的,上面运载着五百多匹马瓦里马;一艘是法国的,上面有二百五十匹佩什马。马瓦里马是干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了,至于佩什马嘛……这是体重接近一吨的大家伙,跑不快的,不过力量大得惊人,而且很能吃苦耐劳,拉犁拉车甚至拉大炮都是一把手。这些马匹大部份都是李思明订购的,当然,也有一部份是苏北那些富起来了的家伙买的,都一起给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