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复活,献祭……”
伊莎贝尔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放在马背上。
“这不可能,死而复生是神秘学中的大忌,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是使徒,也无法做到。”
“除了某些特殊的使徒能力,但那根本不是死亡,而是假死。”
她回想着母亲留下的日记,内容中有提到过母亲的一位朋友,那位朋友可以以假死的方式,来度过无法抗衡的危险,但条件似乎很苛刻,而且惧怕补刀。
日记中还隐约提到过,那位朋友来自王国东海岸,总之依旧是外来者。
夏尔分得清假死和真死,铁钉穿颅,当时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定是死透了,否则自己也没机会过来。
他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那只是某种使徒的能力,夏尔经历的是某种仪式,这两种不能混在一起。”约书亚摇头道。
他听夏尔更为仔细的讲述过经历,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不可能是假死。
伊莎贝尔顿了几秒,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但还是不可能,死而复生出来的,只有活尸和异物。”
在神秘世界中,活尸和异物有着不同的解释,前者只是被神秘力量侵染,只剩本能的尸体,而异物指的是失去人形,并拥有简单或复杂灵识的怪物。
一般情况下,异物大多是被邪灵,恶魔,甚至邪神的影射占据了躯体。
听到这句话,约书亚找到了在法兰大图书馆辩论的感觉,略做思考后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夏尔经历的仪式,并不是乡村神棍的一知半解,而是一个神秘组织策划了不知多久的行动,而仪式的对象很可能是某位神明,或大概率是某位魔鬼邪神。”
“这本来就是不属于人间的力量,也不能用普通的常识来衡量。”
伊莎贝尔张了张嘴,想要引用《夜书》中的某些段落,但想起身旁两人都是不信者,便改口道:
“可代价呢?他就骑着马站在旁边,甚至前几天还花光了店里所有的钱,代价是什么?”
此话一出,约书亚顿时沉默,哑口无言。
没错,死而复生是大忌,是鸿沟,而代价则是神秘学的基础,是第一块基石!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
不认同这条准则,就不要接触这些东西。
我知道重复表达是强调,但后一个提问怎么感觉怪怪的,为什么还在心心念念我花光钱的事……夏尔从沉思中醒来,看着当事人还没说话,其他两人反倒争论起来,无奈咳嗽一声,语气低沉:
“不用吵了,我早已准备好代价的到来,是神是鬼,尽来索取。”
马蹄轻响,夏尔稳到有些沙哑的嗓音在林子中四散。
一时无话,三人沉默许久,约书亚试着打破了寂静:
“现在我们的对手有三个:警局的兰斯洛特、剃刀党的下一个目标,疑似使徒的“彼得兄弟”、还有未知的神秘组织……说起来差点忘了,我们勉强也算神秘组织了。”
“对了,还有可以不必勉强,尽力而为的杰克局长凶杀案的真凶。”
伊莎贝尔轻微皱眉,张着嘴顿了顿,将下意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小动作落在夏尔眼里,但没有被他点破。
他知道伊莎贝尔在想什么,因为准确的说,这三个对手里,只有西城的“彼得兄弟”,算得上隐修会名下剃刀党的目标。
而兰斯洛特和那个神秘组织,只能说是自己一个人的对手。
伊莎贝尔在改变,约书亚的性格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友谊……夏尔默默想着,有些时候,用“精诚赤子”来形容约书亚这个容易上头的家伙,也不为过。
“名下。”想到这里,夏尔低声念叨一句。
“大先生!”
这时,一道压着嗓音的呼声传来,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土路马上就要到达尽头,在镇子边缘的树丛中,阿吉探出头,正朝着这边挥手。
他按照夏尔的吩咐,在启示之父教堂一直坐到凌晨,猜到意图后又待到了后半夜。
直到侍奉的牧师换了个人,他才顾不得休息,架着马车赶到了这里。
三人纵马来到跟前,夏尔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旋即一愣,给约书亚递过去一个眼神。
约书亚顿了几秒,心领神会后,想着自己口袋里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钞票,抽出一张,递给了阿吉。
“一晚没睡,你在镇子里休息休息,天黑前带着马回来就行,少喂一些,后天还有比赛。”夏尔看着渐亮的天色说道。
阿吉笑着点头,识趣地走开,吹着口哨在远处望起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