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裬凨承认自己这些年确实一直在逃避宫中的那些人和事。
曾经他也想过用身份压着那些兄弟不敢再冒头。
那时候他借了皇后的势，欺负了宫中那些兄弟，可是她随后就让人给被欺负的人送礼道歉，还狠狠惩罚他，让他知道她根本不会帮他。
至于他的父皇，两人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一年到头除了行礼问安话都没说过几句，更从没偏袒过他，他要怎么信任他？
没有肯为他撑腰的人，他空有一个嫡皇子的身份又如何能压得住那么多别有用心的兄弟？
他努力习武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习武，而是因为他要自保。每天将大半时间用在读书习字，让自己成为所有兄弟中最强的那个，是因为他想尽快学好知识远离那些兄弟。
他十三岁上了战场，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让他知道人生除了与那些兄弟在后宫之中争那个位置，还不如驱逐敌人，保家国安宁来的更有意义。
两年前回京路上，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另有其人，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抽出时间查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就身中剧毒。
那时他下了狠心要不惜一切报仇，查到之后才知道下毒的人是养他长大的母亲，而她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都是他那父皇纵容的结果。
这座皇宫给他留下了太多负面情绪，他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如今祁氏和祁家都已经受到惩罚，他不想再纠结过去的恩怨，只想远离这里的一切。
对上晚笙那鄙视的目光，夜裬凨不想为自己辩解，只神情平静的坐在那里。
“听说你从小跟在父皇身边，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明白夜裬凨问这句话的意思，晚笙皱眉道。
“不明白就算了。”夜裬凨也不强求他给自己一个回答，只道：“人各有志，我虽然生为皇家嫡子，却只想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你若喜欢那个位置，我可以帮你。”
“你要如何帮我？”晚笙眼中有着心动，却很快摇头道：“虽然东綦没有明文规定双生子不能继承皇位，可是千百年来都这样说，只怕朝中那些文臣不会轻易同意。”
知道晚笙已经心动，夜裬凨再接再厉劝说道：“你不说我太仁慈，那你来点铁血手腕。以仁孝治理天下虽然能得一个好名声，一位铁血帝王才能让东綦走上辉煌。”
夜裬凨的话让晚笙更加心动，最终摇头道：“父皇不会同意的，而我也已经习惯了隐藏在暗处的生活。”
欲望的种子已经埋下，夜裬凨也不在意晚笙的一时拒绝。
“你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些？”
“父皇要见母亲。”这才是他过来的真正目的。
没有宏煊皇帝的同意，夜裬凨知道自己没办法带端孝皇后离开，听到晚笙的话，他只迟疑了一下就同意道：“我会接母亲来霄王府，等人到了我会派人通知你和父皇。”
“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晚笙也不再停留，只是在离开之前关心问道：“未来嫂子的医术不错，祁家又已经倒了，你的病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暂时还说不准。”夜裬凨微笑道。
“别太久了，父皇和皇祖母会担心的。”
说完，晚笙不给夜裬凨回话的机会，脚下一点，消失在房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