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强虽然不断告诫自己,我杀的是小鬼子,他们比畜生还不如,只有兽性,没有人性。
但当手中小鬼子呼吸停止,身体一动不动,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离去,他心里还是没能过了‘杀了人’的那道坎。
好歹他是生于法治社会的‘五好青年’,杀人犯法,罪行只能有法律机关惩处,这种理念已是根深蒂固。
他本身也不是那种意志坚定不移的人,也没经过正规的铁与血的训练。杀人画面都来自于影视剧、纸面媒体或道听途说,一切全是凭空想象。
正所谓杀人前想法很美妙,很理直气壮,却不知杀人后现实很骨感,很心慌意乱。
他此刻就像被抽光了力气,无力的坐在小鬼子头前,思绪万千。鸡冻与颤抖齐飞,以至于他甚至忽略了另一个酣睡的鬼子。
一个声音告诉他:“杀得好,杀得妙,国恨不共戴天!这只是开始,也是你来这个时代必须背负的使命!”
另一个声音嗟叹:“唉,你杀了人,你终究是杀了人啊!你原本是与人为善的人啊?杀人能带给你什么?刺激?快感?”
仿佛两只小鬼在脑子里打架,你说你有理,他无理辩三分。任自强的心情也如飞旋的过山车一般,一会儿高一会低,一会儿激昂飞扬,一会儿沉入谷底。
此时如果有外人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双眼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就像有一个顽皮的孩童,不停打开关闭电灯的开关一样。
任自强此刻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通俗一点讲就是他‘魔障’了。
“小野君,你不睡觉敞开门干嘛?不知道下雨天外面很冷吗?”
几句怨气满满的小鬼子话惊醒了思绪乱飞的任自强,令他心里一惊:“卧槽,脑子打铁了吗?竟然忘了这还有个活的呢?”
关键时刻脑子竟然抛锚,这是寿星上吊嫌命长吗?得亏屋里黑,小鬼子睡眼朦胧才没看清,就这都吓出他一身冷汗。
任自强目光一凝,再没多余的想法,唯一的念头就是干死他,免得他发现异常发出声音打草惊蛇。
他立马纵身扑上去,右手捏个凤眼拳,用力直击对方咽喉。就听‘咔嚓’一声轻响,对方喉结应声塌陷碎裂。
任自强清楚的看到小鬼子目眦欲裂的可憎面貌,嗓子里发出低沉而渗人的“嗬嗬”声,两手不由捂住自己的脖子,两脚乱蹬。
任自强顺手抓起被子,直接蒙在小鬼子头上,免得他声音过大。他顺势骑在小鬼子身上,两腿用力死死压住他,不让他挣扎。
不知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身下的小鬼子不再动弹了,他才放松力道。不放心又等了一会儿,他才掏出打火机打着火检查了一下。
两个小鬼子已是死的不能再死,尤其是后一个小鬼子死状恐怖,瞪眼吐舌,宛如吊死鬼一般,眼里满是惊恐和疑惑。。
“小鬼子,别怪我,怪只怪你们在不恰当的时候踏上华夏的土地!”任自强默念一句。
说完后他又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自嘲道:“瞎几把想啥呢?杀鬼子是国人大快人心的好事,你还为此负疚起来,你不是傻逼吗?”
刺痛使他清醒,他清楚这两个小鬼子不是元凶,领头的还等着他收拾呢!
他没着急忙活去动手,而是凝神静气,默运内力循环一个周天,等精气神全恢复了,又整理了一下夜行衣,才出门向最头上的屋子潜行而去。
随着他离冒出灯光的屋子越近,里面传出的呵斥声和‘嘤嘤’哭泣声越清晰。
任自强伏在冒出微黄灯光的窗户下听了一会儿,凭他上一世粗通的小鬼子话大致听明白屋里发生什么。
屋里此刻正上演一幕强上的狗血事件,他在黄九家打过照面的五短身材的秋山太郎,此刻身上只穿着小鬼子特有的‘兜裆布’,正在气急败坏的撕扯,打骂一位身材娇小,楚楚可怜的东洋女人。
“八嘎,晴子,你个臭表子养的,你今天必须答应我,要不然我就卖了你,让你去当‘南洋姐’!”
‘南洋姐’这个词的来由在岛国源远流长,要从明治维新时期算起。
那时岛国有一支被称为‘黄色娘子军’的先遣队来到东南亚,先遣队由一帮年轻的女孩组成,又被称为‘南洋姐’。
她们迫于生活困苦,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撑起家庭,并且为快速工业化的岛国注入资本和活力。这是文明点的说法,通俗讲就是靠女人‘卖身’。
但她们的结局是凄惨的,她们的家园和国家踩着她们身体走向富裕之后却抛弃了她们。这是一段岛国崛起过程中令人唏嘘不已的历史。
“不要!秋山先生,求求您放过我吧,要不然您只能得到我的尸体!”晴子苦苦哀求,以死明志。
之所以秋山太郎迟迟没得手,是这位叫晴子的东洋小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剪刀尖没对着秋山太郎,反而紧紧对着自己的咽喉。
晴子虽然衣衫不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但她满含泪水的双眸既有恐惧也有坚持与决绝,也有对生的渴望。
她握着剪刀的手已是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剪刀尖顶着细白的脖子上有丝丝鲜血流淌,在灯光下是辣么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