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过早饭,任自强准备下山时又出了一档子事。同来的女人报告说,备受土匪欺凌的女人有几个提出想回家的要求。
“她们想回家?”任自强初听很不可思议。
这些女人的遭遇和刘家堡被刀客圈养女人如出一辙,倒不是他把这些女人弃置一旁,不闻不问。
实在是他不敢问也不忍心看,权当没发生过,希望由时间流逝而消除她们身心受到的摧残,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什么呢?
好在他手下都是一帮身处最底层的叫花子,连烟花女子都不如,又怎么会对女人的三贞九烈在乎呢?他们能毫不作伪而且坦然真诚面对。
但任自强不能呀!他生恐目光中不由自主会对这些女人报之以同情和怜悯,而导致这些女人敏感的心从此无地自容。
所以事已至此,相见不如不见,免得彼此都难受。
他曾远远扫过一眼其中几位,她们无不是形容枯槁,宛如行尸走肉。窥一斑而见全豹,想来其他女人也类似。
因此他刻意没提让这些女人离开的话,此时安排她们离开,无疑是雪上加霜,把她们往死路上逼。
还不如顺势而为,让她们和一帮没有偏见的叫花子一起生活,慢慢感受人间温暖和重拾生活信念。
任自强用脚趾头都猜得出,即使她们在山外还有家,还有亲人,她们回去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哈!她是被人从土匪窝里解救出来的,土匪那是什么德性?一惯于毁人清白,能放过女人才怪!”
这些世俗的白眼和风言风语足以使她们积毁销骨,无颜苟活于人世。
任自强想不通这几个女人怎么还会有回家的想法,或许她们在山寨里被关傻了,或许心存侥幸,自己血缘至亲不会这么不堪吧?
这些女人已是可怜至极,既然她们有归家的意愿,任自强也不好强留。他也无心见她们面劝说其留下,说什么呢?无非又揭开其血淋淋的伤疤!
人情冷暖只有经历过才会知晓,只能希望她们的家人是通情达理之辈。
不过他还是叫来刘大眼叮嘱道:“大眼,她们想回家可以,咱们也不便阻拦。不过,你最好劝说她们在山寨里多呆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一点再走,走时别忘多给点盘缠。”
说完后他迟疑了一下,心有所感,又吩咐道:“记得叮嘱她们出去后对山寨的事要保密,顺便教她们编一个合适的藉口,总之不要提被土匪软禁过。”
“明白,团头。”刘大眼转身欲走。
“哎,等等,大眼,你再转告她们一声,如果回去后过得不好,这里欢迎她们再回来。”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任自强终不忍心看她们在众口铄金下委曲求全,乃至香消玉殒,还是给她们留一丝希望吧!
果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也没料到自己的此次善举会带来后续那么多便利,这是后话不提。
此间事了,他带着刘柱子、陈三下山。
今时不同往日,三人这回可没啥忌讳的。如此一来,下山路上,野鸡、野兔等小动物可就遭了秧。只要见到,三人抬枪就射,过足了打猎的瘾。
刘柱子和陈三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打中两三只,其余二十多只野鸡、野兔不消说出自任自强枪口。
打这种快速移动靶,尤其是小靶子起初他也不在行,什么要计算‘提前量’之类的东东对他全然无用。或许是熟能生巧,或许福至心灵,打着打着他就开窍了!
可惜,这种射击要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满足不了刘柱子和陈三旺盛的求知欲。
“哈哈,神枪手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以后你俩有空就练枪口吊砖头,啥时候能练到一个时辰不动如山,估计就能达到我这水平!”
任自强只能如此教导他们,他的枪法之所以准,是因为他有别人无法比拟的超强臂力和掌控力,枪射击时产生的后坐力对他来说几等于无,别人学不来的。
近四十公里山路,三人停停走走,中途又享受了一顿烧烤野餐,直到日头快落山才满载野味走出山。
刚出山就见刘家堡方向浓烟滚滚,吓三人一大跳,还以为留下的叫花子遭遇不测。
结果任自强拿望远镜一看,才晓然,原来是王老虎带人正在烧草开荒,已经干上了。
见此情景,他都不知道是该骂王老虎还是该夸他,那叫一个心累,都无语了。
“辣么好的野草,你们干嘛烧呀?就不会动动脑子,把野草收割晒干,留到冬天喂牲口,牲口吃了它不香吗?牲口养肥了,杀了吃肉,肉它不香吗?”
好在这帮叫花子才开始干,饱含汁水的野草也不是辣么好烧的,才开荒二十来亩。而且耕地还是原始的刀耕火种,这效率得多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