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母亲的这番复杂心思,年轻僧人自是不知晓,他走到李寂然旁边,一边帮李寂然打着下手修屋,一边悄声询问李寂然:“怎么情况变成了这般模样?”
身为罪魁祸首的李寂然装糊涂,他假做茫然地回答年轻僧人:“我回来时他们似乎就好上了,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
“他们真的互赠了定情信物?”年轻僧人尤有怀疑地再问。
“真的,我亲眼目睹。”李寂然对此倒也不遮掩,他告诉年轻僧人,“其中一个送的是卫生……香囊,一个要的是一口铁锅。”
“铁锅?”年轻僧人显然对索要铁锅做定情信物也难以理解,他脱口惊呼。
“对,就是铁锅。”李寂然点头,他肯定重复一遍,并指着正在煮饭的少女示意年轻僧人观看,“喏,就是那一口锅。”
年轻僧人回头注视少女,他神色几番变幻后,悄声咨询李寂然:“你说,贫僧要是拿走了那口锅,他们会不会心生隔阂?”
李寂然失笑,他一指年轻僧人:“和尚你太惧因果,要坠入魔障了!”
年轻僧人悚然一惊,他身子呆呆地立住不动,良久,他缓缓吐出胸中一口郁气,对李寂然合十拜谢:“多谢城隍君当头棒喝!”
李寂然摆手,他安慰年轻僧人道:“和尚你也无须多礼,我明白你惧因果,肯定是和你的前尘旧事有关,你不必忌讳,这是我们每个修行者难得剩下的人味儿呢。”
“城隍君说的是。”年轻僧人颔首。
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年轻僧人接下来弯腰抱起一块木板,与李寂然继续修复起了破损的小木屋。
……
年轻僧人与李寂然两人,这边合力修复小木屋之际,那边厢,少女与她母亲午饭也即将做好,但她们剩余的柴火却是有些不够了,于是少女便去周围树林里拾捡柴薪。
进入树林内找了一圈,少女最终一眼看中了一棵一人来高的枯木,她卯着劲儿将这棵枯木拖出树林,拖到火堆旁,并顺手把枯木的一端塞进了火堆里。
烈火熊熊,这棵枯木转眼燃烧起来,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
李寂然被这股香味吸引,他在小木屋的屋顶上抬起头,远远询问少女:“你的蜈蚣肉还没吃完?”
“早吃完了啊。”少女埋首煮食物,随口回应李寂然。
“那这股烤肉香味又是从何而来的?”李寂然疑惑不解。
“烤肉香味?什么烤肉香味?”少女闻言放下锅铲,昂首轻嗅鼻翼。
得到李寂然提示,少女很快也嗅到了空气里的烤肉味。
“真的有烤肉香味耶!”少女兴奋说道,她低头开始四处寻找,一会儿功夫,凭着自己天生对食物的敏感,她迅速找到了这烤肉香味的来源。
站起身,诧异地指着火堆旁的枯树,少女兴奋大喊大叫:“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一旁洗菜的少女母亲也被少女的叫喊声吸引了注意力。
“我发现了一棵肉树!”少女得意地伸手比划,“你们看这棵枯树经火一烧,就发出了烤肉香味,如果它的味道也同烤肉一般,我们以后的肉食来源就不虞稀缺了。”
“我想,这定是这方世界里的奇异新物种!”少女断定。
“还有这种新奇物种?”李寂然不相信地跳下屋顶,走了过来。
走到火堆旁,李寂然眯着眼睛,仔细地端详这棵枯树,而年轻僧人见李寂然看的认真,他亦好奇地赶过来围观。
……
四人围着枯树看稀奇,不免评头论足起来,少女母亲稳重,她理性分析:“会不会是树洞里有蛇,不小心被烤熟了?”
李寂然摇头否定:“现在又不是冬季,蛇会冬眠。不冬眠的蛇灵活的狠,一烧它就跑了。”
“树洞出口在火堆里呢?所以蛇无处可逃。”少女母亲与李寂然辩论。
“那也不对。”李寂然指点少女母亲观察枯树,“你瞧见没有,这枯树的里面尚未燃烧,烧着的只是它薄薄的一层表皮。所以如果蛇躲在它里面,也应该安然无恙,断然不可能烧出烤肉香味来。”
“这般说来,难道这棵树真是肉树?”少女母亲愕然。
“或许吧。”李寂然耸耸肩膀,他转头问年轻僧人:“和尚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