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两人散步归家途中又商议了一阵,都认为这方法不错,可以继续。
李寂然这段时间亦正好清闲,陪阿愚胡闹,他只当是一种修行。
于是翌日早早地,两人换到一处更热闹的路口。
李寂然放出飞剑,当然这次为了出新,不再是变成莲台,而是变成一卷长绳。
盘膝坐在长绳跟前,李寂然从袖子内抽出一只竹笛,凑近嘴唇一吹。
清脆悠扬的笛音响起,李寂然如同印度的训蛇人,地上长绳随着他的笛子节奏一点点昂起一端,并且像蛇一样左右摇摆。
笛声越来越响,长绳的一端也越升越高,渐渐渺不可见,仿佛深入天空的云层。
这般异相,顿时把街上的行人俱吸引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李寂然与阿愚团团围住,却是比昨天的观众还多了许多。
脖子上挂着寻人纸板的阿愚,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她内心不禁有些慌张,轻推李寂然的肩膀,“世叔,我们会不会太招摇了?”
李寂然笛音不歇,用密语安抚阿愚,“不用担心,你叔是修行之人,脸皮厚得很。而这里无人认识你,你又怕什么?”
阿愚听了李寂然安抚的话语,神情一滞。确实,李寂然一个大男人都不在乎丢脸,自己一个外乡小女孩害怕什么?再说李寂然如此抛头露面还不是为了帮自己找姐姐……
阿愚心生感激,不好意思又问:“世叔,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总不能让你一人表演。”
“当然有你做的,这通天绳的节目我一人可表演不了。”
李寂然的声音,适时出现在阿愚的脑海中。
……
遵从李寂然的安排,阿愚像个假小子,抱拳冲四方观众一揖,她站到长绳跟前。各吐一口唾沫于掌心,她双手握住长绳,双脚跟着一勾,蹭蹭地就往上爬。
飞快地爬到四、五米高,最是醒目的位置,阿愚将脖子上挂的纸板摘下,重新系于长绳上。
紧接着,她悄然掏出李寂然塞给自己的符,粘到衣服一角。
刹那间,如同昨天一样,阿愚从一个脏兮兮的灰姑娘,变成了一位漂亮的飞天仙子。
围观者轰然喝彩,惊得路口来往的车辆也纷纷停车观看。
城市的交通要道,这一刻被完全堵塞了。
阿愚骨子里的表演欲,也被这喝彩声彻底激活。
她衣袂飘飘,在长绳上做出各种舞蹈动作,或倒挂,或旋转……
更厉害的是,一边舞蹈,阿愚还在一边往上爬。
李寂然放下笛子,不再吹奏。
因为围观的人已经疯狂,他们有的掏出手机不断地拍摄;有的在吹口哨、跺脚,为阿愚鼓舞加油……
李寂然站起身,护着长绳。
他个子高,远远看到人群外一堆穿制服的城市管理人员正气急败坏地往这边挤过来。
李寂然转身要溜,但四周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不使用道术的话,他发觉自己溜不了。
再说,阿愚还在天上呢。
……
这伙城市管理人员,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挤到长绳跟前。
“这绳子是谁的?”一位领导模样的家伙询问众人。
众人摇头,李寂然也跟着摇头。
最早围观的许多人其实知道就是李寂然搞得鬼,但见他扮相无辜地摇头,除了有些人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多数人都是装糊涂,没人揭穿他。
领导见无人承认,又问了数声,便取过一个电喇叭,冲快爬到云端的阿愚大喊:“上面的小姑娘,赶紧下来,太危险了!”
阿愚却是懒得理睬他,依旧自顾自地往上爬。当然,她舞蹈没停,姿势继续保持优美,获得的喝彩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领导无奈,只好命令身边一年轻的管理人员爬上去,带阿愚下来。
这年轻的管理人员苦着脸,望了望高耸入云的绳子,为难地想说臣妾做不到啊。
但看见领导的脸色黑得要滴出墨汁,一咬牙,只好拼了命爬。
绳索之上,于是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外围的观众不明端的,还以为是新的表演者上场。
他们满怀希翼地盯着看,待到这人爬高了些,看清他身穿制服,结合适才的电喇叭声,一下就明白了他不是表演者,而是节目的破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