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随着自己将口谕说出口，脸色逐渐没有了丝毫血色的承王，罗无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淡淡说道：“陛下乃天定之人，作为千万万子民君父，掌管天下，威震万国，何事不知？”
“承王有什么小心思，陛下都知道，承王做了些什么，陛下依然知道。”
“如果承王觉得有什么可以瞒过陛下的眼睛，瞒过陛下的耳朵，那绝对是想多了。”
“不过，之所以陛下明明知道你之前有不臣之心，却没有丝毫表现，反而还让任凭你动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此时的承王，已经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比之刚才更加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如果说柳红玉的死，是夺走了他的魂，那么眼下雍皇的口谕，就是打散了他的魄。
显然，罗无敌也并不在意承王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因为陛下想要看看，他的胞弟会怎么做，又会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在陛下的眼里，承王所做的一切，包括暗中笼络大臣，包括暗中收买军官，包括勾结封疆大吏，都只是跟幼童过家家没有什么两样。”
罗无敌每说出一件事，承王的身体就佝偻一分，身上的死气也越重一分。
“尽管如此，陛下却还是想要看看，因为反正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当看个乐子了。”
“只是，陛下没有想到的是，谋划了几十年的你，最后竟然会因一个妓子放弃了所有的布局。”
“这是陛下所不能容忍的，如果你一开始就打算当个闲散王爷还好，但你却偏偏在最初的时候，心中有野心滋生。”
“朱家的人，生来就是天家贵胃，陛下可以容忍你有野心，但不会容忍你因为一个低贱的妓子，放弃天家贵胃心中的野心。”
“所以说，那一刻，承王您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今天这一切，也都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一切……”一直没有说话的承王，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都是皇兄计划的？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教训吗？”
承王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出自他皇兄手笔。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皇兄，那明明就是一个声色犬马之徒，明明就是一个喜怒不加掩饰的人呀。
对方怎么可能骗了他这么多年，对方又怎么可能制定这一连串看似没有头尾，但最终却能够串联到一起的计划？
“怎么，承王以为自己很了解陛下吗？”
罗无敌笑了：“我说了，陛下乃天定之人，手掌日月，胸怀乾坤，哪儿是你能够看穿你的？”
“就这样吧。”
说着，罗无敌缓缓站了起来，俯视着地上寿元已经到了尽头，垂垂老矣的承王，淡淡说道：
“陛下终究还是念着兄弟之情的，在承王最后的日子，就待在这承王府之中吃斋念佛吧。”
“当然，如果你能够抓紧最后的时间，留下一个子嗣，陛下也会将其接入宫中的。”
承王身体颤了一下，随后匍匐在了地上，嘶声道：“叩谢陛下……”
能够听出，承王声音之中无限悲戚。
之前在柳红玉他们逃离的时候，他还想着去找皇兄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