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留给张浚的那封信不同,这封信中说了许多!讲述了他少年之时随兄起兵的艰难,讲述了一次次战场之上的热血,也讲述了垂老之后他心中越来越多的不安和希望!
“我老了,而且,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死去去见兄长!德远兄也老了,还有彬甫、起季、龟龄……”
德远不必说,指的自然是张浚,后面的三人分别为张寿、辛次膺、王十朋!这几人年岁与吴璘、张浚等人相若,不过却并非是武将,而是文人!
他们之中,张寿不过是辟雍录、王十朋这个绍兴二十七年的状元也不过是秘书郎,辛次膺也不过是御史中丞!这些人官阶不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为官清正,敢于直言,并且主张抗金!
“我们这些老家伙,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一一离去,不过,大宋却不能没有希望!我们不苛求高官厚禄,不苛求朝廷的封赏,但是身为大宋的儿郎,却不能对不起良心,对不起这一身傲骨,更不能让咱们的儿孙将来死了都没有葬身之地!”
“这个国家的确有着这样和那样的不好,诸多奸佞小人更是把持朝堂,可是你要知道,依旧还有无数大宋儿郎,愿意为了这个国家去拼、去战、去死!”
“北上虽败,吾却无悔!但得泉下,也有颜面见兄长,说一句吾为大宋战而死……”
沈堂的手掌轻轻抚在这信笺之上,心中有感慨也有悲悯!吴璘所说不假,这些老一辈的人已经老了,即便是想要再战也无能为力,可是这个国家却需要有传承和希望!不为其他,就算是为了心中的坚持也不能放弃。
“高嶂峻岭连崇山,悬崖绝壁列险关。
骨硬如石气如铁,川蜀何曾惧敌焉?
靖康之耻汴州丧,幸存蜀中续汉天。
大散关前屡败金,戍得江山半壁安!”
“只可惜,未曾与老将军一见,此乃平生憾事!”沈堂叹声说道。
张浚微微摇头,“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二人沉默片刻,而后张浚问道,“你此来,打算如何?是战是和?”
沈堂沉声说道,“先战后和!战必赢,和必应!”
张浚挑挑眉,如此的确是最好,“这一次,陛下赐你天子剑,代天巡狩利州,并节制这两路兵马,再加上一个成都府安抚使的身份,的确也够了!不过,朝堂之上,想要顺利通过此事,恐怕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