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御膳房的小火者送来几张葱花饼、切好的一盘大葱以及豆瓣酱。
“先吃吧。”朱翊镠冲黄霄云抬手。
“多谢陛下!小民的确饿得慌。”黄霄云见到吃的两眼放光,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对面坐的是什么人,抓起一张葱花饼便往嘴里塞。
囫囵吞枣瞬间吃完三张,连大葱与豆瓣酱都不用拌了。
周佐又端过去一杯水。
黄霄云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一抹嘴道:“让陛下久等了,小民话还没说完呢。”
“接着说。”
“陛下,保定府前任知府熊清死后不久那里发生了一宗惨案,先是熊清手下那位董师爷家里着了火,房屋却被人在外头反锁着,以致他一家上下包括仆役共烧死十八人,当晚董师爷刚好去了熊清家,所以侥幸躲过一劫。”
“岂有此理!”朱翊镠怒道,“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陛下,还有更离谱的呢。董师爷得知哀讯后害怕,立即跑到北直隶总督张佳胤大人与保定府现任知府宋纁大人那里报案,回忆这些天到底得罪了谁,但想来想去,也不认为他得罪过谁,最后倒是想起来可能有两位。”
“哪两位?”
“他觉得也只是可能,第一位就是宫里头的一位张公公……”
“是张大寿吗?”朱翊镠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是他。”
“周佐,传朕口谕,让张大寿赶紧滚过来。”朱翊镠当机立断。
“奴婢遵旨。”周佐忙去了。
“那第二位呢?”
“第二位就是曾经以`恭先生`私会熊清的那位神秘人。”
“神秘人,他们有什么过节?”
“那位神秘人只说自己叫恭先生,当时既没有以真名告人,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私会熊清时竟唆使熊清暗杀张佳胤大人,可董师爷觉得万万不可,极力劝阻熊清,所以董师爷怀疑那位神秘的恭先生害他。除了那两位,董师爷再也想不起来还得罪过谁。”
“可这件事儿与张静修孩子被抢一案有关吗?”朱翊镠问道。
“陛下,那位恭先生来自京城,似乎知道许多秘密,连陛下在保定府的改革内容都一清二楚,刘守有指挥使怀疑他是陛下身边的人,或者是至少与陛下身边的人有密切联系。”
“朕身边的人?”朱翊镠思绪飞驰,脑海里盘旋着许多人名与形象,但一时又实在不知道是谁。
“本来刘守有指挥使是要亲自回京复命的,可他要时刻监督保定伯梁家,还要查那两名咬舌自尽的盗匪身份,所以让小民传达给陛下知。而那位董师爷将两个怀疑对象告诉张大人、宋大人以及刘大人后,当晚便离奇失踪了,至今仍然没有查到他的下落,所以刘守有指挥使也怀疑是否与梁府有关。”
“何以见得?”
“刘指挥使说两件案子虽然看似并无联系,但矛头其实都是指向陛下,张静修孩子被抢一案不用说,而董师爷一家被灭口,刘指挥使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张公公所为,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神秘的恭先生,竟唆使熊清杀张佳胤,不是与陛下作对是什么?因此刘指挥使怀疑两宗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小民的话表达完毕,也不知说清楚没有。”
“很清楚,你暂且休息一下,等张大寿来,朕还要话要问你。”
“是的,陛下。”
“你们还要继续听下去吗?”朱翊镠问李之怿与郑妙谨。
“嗯。”李之怿毫不犹豫点头。
“那我也陪着之怿。”郑妙谨跟着道。
“都不累吗?”
“我还好。”郑妙谨回道。
“我也不累。”李之怿回道,“我发现专注于一件事可以减轻疲倦。”
“好吧。”朱翊镠也不勉强,“那你们起来走动走动,等张大寿来。”
“哦。”李之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