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遴正有觐见之意,没想到陛下就派王安来请了。
申时行不禁问了王安一句:“不知陛下召见有何要事?”
“好像是发放官员俸禄的事儿。”王安如是般回道,“但好像也有其它问题,两位大人去了自然知道。”
申时行与王安忙去了。
朱翊镠正在东暖阁里等候。
“两位爱卿来了,坐。”
朱翊镠吩咐王安给两位赐了座,而后直截了当地道:
“泰和元年,官员们的俸禄可不能拖欠,户部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陛下请放心,一切准备妥当。”王遴朗声回道。
“支付总额是不是比去年要少?”
“是,陛下此番改革成效显著,刚才臣还与首辅谈及这个问题呢。”
“陈规陋习,早就该改了。”朱翊镠感叹地道,“再不改,我大明就要被那些蠹虫啃噬亡了。朕有一个想法,不知申先生与王尚书是否同意?”
每当这个时候,申时行都会想,同意不同意似乎都不影响陛下的决定吧。
“俸禄逐步减少,而朕的目标是在两年之内完全切断,想必许多王侯勋戚心里有怨言,所以朕想将他们全都召集到京城来一趟,亲口将精神指示说与他们听。两位卿家意下如何?”
“陛下要召集所有的王侯勋戚吗?”
“对,但一批一批来,比如首先是皇室宗亲,然后勋戚贵族,诸如此类,也不需要所有人,只需派代表来。”
“哦,臣无异议。”申时行道。
“臣附议。”王遴道。
“那这件事申先生尽快做好安排,泰和元年,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朕与他们都要见一见,好好聊一聊啊。”
“陛下用心了!”申时行与王遴异口同声,也是发自肺腑之言。
“朕还想过,王侯勋戚每一个家族中应该都有一两个杰出的人才,比如郑恭王以及世子,像这样的人,朝廷该用还得用,反正朕已经放开了对王侯勋戚的诸多限制,两位爱卿以为呢?”
“陛下英明!”申时行连忙赞道,“如此一来,一可以为朝廷网络各种各样的人才,二可以减少王侯勋戚的怨见,更利于国家的和谐稳定。”
“申先生言之有理,朕觉得这样更公平一些。还是那句话,不论出身,不论是否参加科考,只要觉得自己有责任有担当有能力,皆可自荐给朝廷,朝廷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偏见。”
申时行与王遴连连点头。
“将朕今天的主旨刊登在邸报上,让天下人明白朕以及朝廷的政策偏向。无论是朕,还是朝廷的官员,或是王侯勋戚,哪怕是天下穷苦百姓,其奋斗的目标应该一致,那就是富国强兵,让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臣遵旨。”申时行甚是欣慰。
“王尚书今年会很忙,受苦了。”朱翊镠忽然将目光投向王遴。
“不苦,不苦,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本是臣的分内事。”
“有想法,尽管提出来;有困难,尽管开口。朕知道户部尚书是苦差事,要做好需要费尽心思。”
“有英明神武的陛下领导,臣有信心做好。至于苦,还是不提吧。天下事无论做什么,想做好都辛苦。再说了,再苦也苦不过天下百姓。”
“王尚书这样想,朕深感宽慰啊。”
“身份证,国家银行,两件大事,泰和元年一定要不遗余力漂亮地完成。”
“明白,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之厚望。”王遴铿锵有力地回道。他本不善言谈,是偏冷的一个人,但与朱翊镠说话,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天下的官员若都像你们一样,朕可高枕无忧啊!”朱翊镠感慨一声,然后将御案上的一封密信递给申时行,“来,你们先看看这个。”
这封密信是张四维的儿子张泰征从真定府写来的,信中揭露真定府知府钱永良贪污受贿的行径。
申时行看完,转手递给王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