哱承恩带着哱承宠与哱云离开了。
尼堪外兰跟着出去。
陈炬对朱翊镠道:“万岁爷,这个哱承恩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朱翊镠脱口而出,进而目光一凌,“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吧?”
“万岁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陈炬小心翼翼地道。
“说吧。”
“奴婢看哱承恩狂妄自大,哱承宠与哱云也一样。当日万岁爷答应他调任辽东副总兵镇守鸦鹘关,莫非就是要孤立他们,不让他们在宁夏胡作非为?”
朱翊镠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奴婢明白。”陈炬心领神会,接着又说道,“也不知哱承恩哪来的底气,居然想要统一蒙古各部?”
“他不是说了吗?想借助朕。”
“他想得真美!”陈炬鄙夷地道,“想借助万岁爷帮他统一蒙古各部,然后掉过头来对抗大明吗?”
“这或许只是他的一次试探吧?”朱翊镠道,“朕看他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不要被他的言行举止所迷惑了。”
这么一说,陈炬才似有所思喃喃地道:“奴婢也觉得很奇怪,如果哱承恩只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该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为他卖命,而且当初千里迢迢从宁夏带兵翻越千山万水,跑到建州找努尔哈赤报仇。按理说,他身上肯定是有令部下佩服的地方。”
“哱承恩没有这么简单。”朱翊镠摇头道。他还是相信虎父无犬子,不相信哱拜的长子哱承恩是这样的人。
历史上的宁夏之乱由哱拜与他几个儿子掀起,几乎牵动大明北方全部兵力才得以扑灭,一定不可小觑。
“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试探陛下?”陈炬嗤之以鼻地道。
“哼,他的胆子不用怀疑,朕想他应该还惦记着他父亲的仇恨。”朱翊镠喃喃地道,“虽然他曾经只简单问过朕一句便再也没问了,但朕能感觉到他仍然怀疑他父亲的死与朕有关。”
“万岁爷,若真是这样的话,此人岂堪重用?”陈炬担忧地道。
“朕也没有重用他呀!”朱翊镠感慨地道,“若重用他,就不会答应将他调来辽东,这里是李成梁的天下。给他一个副总兵当当,又能如何?”
“万岁爷英明!是奴婢多虑了。不过他为什么主动申请调来辽东呢?”陈炬接着又不解地问道。
“这个也不难理解,他想查清他父亲的死因,怕只有通过朕与努尔哈赤,如果不来辽东而在宁夏,那见朕与努尔哈赤的机会都没有。”
“哦,奴婢明白了。”陈炬会意点头。
“他或许认为猜中了朕的心事,所以申请来辽东,朕不会拒绝,刚才又来试探朕,想统一蒙古各部。这个家伙,居心不良啊,还得需要防备。”
陈炬只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朱翊镠想着这时候如果冯保在,估计又要开始琢磨如何除掉哱承恩了。
……
尼堪外兰跟着哱承恩出来,回到被安排的会所后,不禁笑问:
“看你之前不是挺聪明嘛,分析我的处境时一套一套的,怎么刚才犯糊涂问陛下如此愚蠢的问题呢?”
“是吗?”哱承恩付之一笑,“你认为我问的问题很愚蠢?”
“当然。”尼堪外兰道,“陛下怎么可能答应帮你统一蒙古各部呢?大明就是推翻蒙古人的统治建立起来的,多年来将蒙古族打得支离破碎,亏得想得出来请求陛下帮你统一。”
“那努尔哈赤怎么想得出来?”
“我认为女真族眼下的实力,与蒙古族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女真族偏安一隅容易完成统一,况且有皇帝的支持,这就不是幻想,但你们蒙古族不一样,形势要复杂得多。”
“瞧你一副认真的样子,想想还不行吗?”哱承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