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喜欢你的正义,周慎简重,练达老成,敢于直谏的性子。”
朱翊镠由衷地道。这是历史对田义的评价,但这些天与田义的相处,也能感觉到田义确实当之无愧。
“多谢万岁爷对奴婢的赏识。”田义欣慰而激动地道,“奴婢快五十岁了,在南京司礼监时曾一度以为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服侍万岁爷,没想到幸得万岁爷赏识,竟将奴婢调到万岁爷身边,奴婢这辈子也报答不了万岁爷的恩情,只好在此给万岁爷磕头了。”
“起来。”朱翊镠一抬手道,“磕头算什么?朕将你调到身边来,难道只为了让你给朕磕头吗?”
“奴婢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万岁爷的恩德!”田义站起来一脸难色。
“感谢朕的方式当然是为朕分忧啊。”
“奴婢当然愿意为万岁爷分忧,可惜奴婢才疏学浅力有不逮,这阵子跟随万岁爷学习,发现万岁爷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千古奇才,奴婢暂时还不知道如何为万岁爷分忧呢。”田义无比诚恳地说道。
“继续保持你的正义感便是了。”朱翊镠道。
“这是奴婢的性子,这辈子想改估计都改不了。”田义尴尬地笑了笑。
“当然不用改。”朱翊镠语重心长地说道,“外界都认为朕倾向于用年轻人,的确是这样的,以田公公的年纪,按理说朕确实不会将你调到身边来。”
田义点了点头。
“但凡事都有例外,而且只知道朕喜欢重用年轻人,却只看到表象,本质上朕关心的并非年龄,如果非说年龄,那也只是心理上的年龄。”
“哦!”田义恍然顿悟般。
“朕也曾重用过宋纁,时任保定府知府,他比田公公还年长十几岁呢;朕还重用过杨巍,即吏部尚书,他比田公公年长二十岁了。”
“万岁爷英明!”
“朕看中的是一个人的品质与心态而非实际年龄,就像伴伴冯保,他的年龄比你与陈公公都小,可他心态已经老了没有斗志,这便是朕答应他辞职退休的原因。”
“奴婢明白了!”
“所以除了要有正气,还要有朝气与高昂的斗志,朕忌讳的是暮气,希望田公公能明白朕的心。”
“奴婢一定竭尽全力理解万岁爷!”田义信誓旦旦地道,继而他又恳请道,“倘若奴婢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万岁爷能及时地为奴婢指出来,这样奴婢日后好加以改善。”
“田公公有这份心就好。”朱翊镠欣慰地点了点头,继而问道,“那依田公公之见,朕决定微服私访奴儿干都司,你有什么看法呀?”
“如果抛开不安全的因素,奴婢觉得万岁爷这个决定很好,这样既可以了解当地民情民生,又可以鼓励安慰戍边的将士大臣们。”
“有什么不安全的呢?”
“回万岁爷,奴婢虽然初来乍到,没有经历万岁爷如何收服女真各部,但也知道反抗的不止哈达部一个,只不过哈达部明显表现出来了而已。”
“嗯。”朱翊镠认同地点了点头。
“倘若知道万岁爷去奴儿干都司如此僻远的地方,奴婢担心会有胆大包天的不发法分子从中生事儿。”
“刚好借此机会将他们揪出来呀!”朱翊镠不假思索地道。
“这……”田义微微一滞,神思电转地道,“万岁爷的意思是,会故意将微服私访的消息传出去吗?”
朱翊镠点了点头。
田义担忧地道:“万岁爷将自己暴露于外,会不会有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