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孩子哭得伤心,王淑蓉又将孩子搂进怀里,轻轻地问道:
“常洛喜欢你叔叔吗?”
“喜欢。”朱常洛不假思索地道,“孩儿想叫叔叔叫爹,是娘不同意。”
“爹是爹,叔叔是叔叔,怎会混淆?”
“娘,可孩儿的爹不是死了吗?”
“那也不能叫你叔叔叫爹呀!”
“可弟弟常洵为何就行呢?”朱常洛歪着脖子问道。
“那怎能一样嘛?常洵是你叔叔生的孩子,当然要叫你叔叔叫爹呀!”
“可乳娘告诉孩儿,常洵弟弟的娘与孩儿的娘一样,曾经都是爹的女人。”
“这个长舌妇!”王淑蓉咬牙切齿地责道,“她是想害死我们母子俩吗?以后不许见你乳娘,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娘为何那么生气?”
“娘怎能不生气?你乳娘尽与你胡扯你不知道吗?以后不许与她来往。”
“可常洵弟弟的娘曾经就是与孩儿的娘一样,都是爹的女人嘛,乳娘又没有说错。”朱常洛固执地道。
“啪!”
一声脆响。
王淑蓉实在忍不住,抬手给了朱常洛一巴掌。
朱常洛又嗷嗷大哭。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明白吗?”
“呜呜,呜呜……”
“你还哭?”王淑蓉又抬起巴掌,做出要打的姿势,“你听清楚了没有?”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呜呜……”
“没有为什么,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乳娘为什么能说?”
“她是不知死活,简直活腻了。”
“可是……”朱常洛还想辩解。
“没有可是。”王淑蓉直接打断,不给朱常洛开口的机会。
此刻她已经十分恼怒了。
既恼怒孩子一直问个不休,都是敏感不能说了的问题;又恼怒孩子的乳娘嚼舌根,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即便事实就是这样子,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这样说呀!
这不是害她们母子俩吗?
郑妙谨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不知比朱翊镠狠多少倍!
乳娘死不足惜,为了孩子甚至她也可以去死,但孩子不能,她希望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不要有任何的仇恨,要阳光快乐地活下去。
这里可是皇宫紫禁城啊!
别说是皇子,就是皇帝本人,都有可能遭遇无妄之灾呢。
嘉靖皇帝爷不就差点死于非命吗?
紫禁城平时看似一潭死水,风平浪静的感觉也没啥,可在岁月的更替中不知有多少人变成了孤魂野鬼。
她还不想她的孩子出事儿。
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即便是真的没有说错也不能说。
……
翊坤宫。
两宫太后正聊着朱常洛,只见慈宁宫的管事牌子过来禀道:
“太后娘娘,常洛又被他娘揍哭了。”
“为什么揍常洛?”李太后忙问。
“好像是常洛要找爹,不肯吃饭。”
“这孩子!”李太后叹了口气,站起来对陈太后道,“姐姐,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