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签了吗?”董锵锵不想让冬一晴听到自己的谈话内容,只能跳下车,漫无边际地往不远处的麦田走去。
“没。”雷兰亭的声音很轻,好像遥远天边的雨声。
董锵锵不觉疑惑:“你昨天不是说她之前主动提过能退股吗?”
“她确实提过,她现在也同意退,但是……她让我掏钱买。”
“买?”董锵锵愣了一秒后马上反应过来,“你注册公司那5万马克里也有她的钱吧?”
被董锵锵猜中缘由,雷兰亭一时气短:“我当时还差些(钱),她就说她可以投5000(马克),但她要参与公司的管理。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把公司法人也送给她。”
“所以现在她想把钱拿回去。”董锵锵接茬道,“可你没钱,这她是知道的。”
“她是知道,她也能接受我现在拿不出钱,所以她要求我必须给她写一张欠条,她才能同意在退股协议书上签字。”
“那你就写吧,一旦咱们抓到猪,你的公司马上就会有现金流。”董锵锵笃定道,“5000(马克)肯定没问题。”
“可……”雷兰亭支支吾吾道,“她现在要10000。”
“1万?”董锵锵不禁被对方的狮子大开口气笑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胆儿还真够肥的,“她想钱想疯了。”
“我也觉得这数太扯了,所以我很犹豫要不要写。”雷兰亭不确定道,“你觉得我有必要写吗?”
“如果你们真的已经分手了,你必须在你抓第一头猪前就把她清出你的公司。”董锵锵郑重地建议道,“你已经跟她说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这个不用我说,”雷兰亭自嘲道,“她和警察之前都看过我的公司和私人账户,我就剩下不到五百马克的生活费了。”
他这么一说又提醒了董锵锵,他拍了下脑门:“你还得尽快把你公司账户的使用权限变更为只有你一个人能查能转(账)。”
“是是,我也想到这点了,只要她退股,我今天就能去银行做变更。”雷兰亭忙不迭地说道,“可现在不是卡壳了么。”
“你刚才说她是公司法人?”董锵锵眉毛一挑。
“是的,法人。”
“你告诉她,你只能给她写5000马克的欠条,如果她不签,一旦你的公司出现合同纠纷,法人是首当其冲要负责的人。她如果也是学生,说不定还会影响她在这边的学业和签证,你让她自己考虑好。另外你把她手里的合同和属于公司的东西也全都拿回来,比如公章,就说你准备申请破产并注销公司。”
“好,我这就去跟她说。”
放下电话,董锵锵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自己给出的建议,确认没什么遗漏的地方后,他才放心地回到车里。
“真没想到你现在业务这么繁忙。”冬一晴打趣道,“看起来很有派头嘛。”
“瞎忙。”董锵锵自嘲地笑了笑,“我刚才又想了想,你也别回市区了,我现在就给弗莱舍尔打电话,如果他在农场,我这就送你过去。”
有了汽车,长路就变成了短途。不到30分钟,两人就出现在弗莱舍尔农场的大门口。
董锵锵一边介绍农场的情况,一边分享自己上次和端木在农场打工的经验。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弗莱舍尔的办公室,刚一落座,王蜀楠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董锵锵把冬一晴介绍给弗莱舍尔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你最近怎么样?”他问道,“伯爵的葡萄酒受欢迎不?”
“(酒)在奥地利很难(卖),但目前谈的这家瑞士公司好像还挺有兴趣的。现在伯爵在和对方谈价格,我就出来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