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叔,我以茶代酒,这一杯,我敬你。”曹奕双手捧起一杯茶,很是郑重地对王智渊道。
王智渊随即也举杯,一饮而尽。看向曹奕的目光里,尽是欣慰之意,既有替曹彬曹将军虎父无犬子的高兴,也有自己终于又可以施展才略的欣喜,而且还可以说是在曹奕麾下。
与曹奕交流了一晚上,王智渊甚深知,面前这个称自己为叔的少年郎,绝对不简单,对时局、时事、万事万物的认知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只不过在一些细节方面还有待磨炼和提高。
但是这位公子爷对于经商之道却天赋满满,各种经营手段直指人心,不拘泥于一法,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且眼光高远,格局更是广阔,不局限于一城一州的专研,根基还在江宁城的时候就已经想着怎么拓展周边城市,周边城市还未拓展便也已想着如何推广至大炎朝各州各府,甚至后期如何与西夏、辽国、吐蕃等国与国之间进行贸易的利害关系也是一清二楚。
更难能可贵的是的,王智渊发现曹奕好像对于天地君亲师的前面三个毫无敬畏感,不管是大炎朝的皇帝,还是西夏和辽国的统治者抑或是国与国之间的禁止通商,谈论的时候曹奕总有种淡淡的那种不细品就不会察觉出来的不屑和轻视,也可以说是一种从容自在。
似乎曹奕在谈到这些人这些事的时候,是以一种冷眼旁观与他们平起平坐的立场上,而不是一介毫无功名在身的书生,从来不以下位者的角度来看待。总是带着一丝品评的味道,说起大炎朝禁止与外国通商,国内盐铁禁榷政策的害处和疏漏,居然也是头头是道,颇有高屋建瓴的见解。
这让王智渊也有些诚惶诚恐,以种种迹象来看,这位公子只怕不是一个做事循规蹈矩的主,有野心有欲望有想法并不可怕,就怕在根基不足、实力不行的时候又太过年轻气盛,而不知收敛,最终在实力羸弱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就被雷霆镇压光速毁灭。
自己以后是要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多多盯着这位公子爷,切不能让他养成刚愎自用,唯我独尊的性格,有时候先抑才能后扬,厚积才能薄发。不过在学术和见识上面,自己只能抱着平等交流、相互促进的想法了,他在自己内心默默给两人以后沟通的身份立场做了一个定位。
“哎,有个太过聪明的主子,有时候对于做属下的来说,太没有成就感了。尤其是谋士,那就更加困难和更难发挥自己的作用,体现自己的价值了。”王智渊内心暗暗思忖,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叔,曹奕还有个不情之请。”曹奕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做了决定,对着王智渊说道。
“曹奕你但说无妨。”王智渊抚须应道,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曹奕想请王叔你做红袖的老师”曹奕作揖一拜,恭敬的说道。
王智渊怔怔地看着曹奕,半晌才道:“以公子的才能,应该……”王智渊话说到一半便没再往下说了,不过他的意思也已经传达到位了。
“王叔,小子平时并不经常与红袖一起,红袖虽然脑子聪慧,也肯用心去学,但终究年岁尚小,很多见识和境界还未具备,接人待物上面尚显青涩。而往后王叔与红袖共同管理太白商会,势必会经常打交道,还需要王叔时时提点和指导,在大的方向和思路上还需要王叔来把关才是。”曹奕侃侃而谈,对于事物的安排显然早有计划,现在只是按部就班的执行和推进罢了,但当他说起红袖年岁尚小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否有意识到,自己还年岁尚小的红袖还要小上两岁。
“曹奕你既然如此信任王叔,王叔定当不负所托,会好好培养和指导红袖,势必让她成为公子往后的得力助手!”王智渊保证道。
“那就有劳王叔多多费心了,今日时辰已很晚,王叔就早些歇息,我就不再打扰了。”王智渊终究年岁已大,精力不及曹奕,谈到如今早已显露疲态,曹奕看事情也都谈得差不多了,便提出告退。
等曹奕回到青云阁的时候,院子里其他屋子早已漆黑一片,唯有自己的主屋灯光尚且亮着,走进去发现红袖和袭人两人都伏在案几上,显然是等他等得太久,实在熬不住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