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各处传来吸气的声音,众人窃窃私语。
“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还能什么意思?请薛姑娘回府,就是说王爷要纳她为妾!”
“这、这……”
“原来薛姑娘和郡王已经……难怪前些天经常看到郡王来明德楼。”
“王妃可真是贤惠,不但半点不嫉妒,还亲自来接薛姑娘。”
“不得不承认,这对薛姑娘来说,是个好出路。进了王府,再也不必迎来送往……”
薛如的脸色很难看,简直想骂人。
这些男人都是傻子不成?如果郡王妃真心想接她入府,只需派王府嬷嬷过来一趟,静悄悄把事情办了,哪会这样大张旗鼓?
她是故意的,一则,指认她勾搭郡王的事,表现自己的大度,二则,进了王府就任她搓圆搓扁。
这种事儿,薛如以前不是没遇到过。只是京里的贵夫人,做事没有这么难看的,便是以退为进,也顾虑着她的名气,好声好气地问。哪像这位郡王妃,二话不说当众甩出来一句话,回不回王府?
这让她怎么答?要跟着回去,那就是自降身份,坐实勾搭郡王。不回,堂堂郡王妃,亲自来请,她还推三阻四,未免太拿乔了。
怪不得南安郡王说,他这王妃就是个乡间妇人!
薛如恨得牙痒痒,没料到见惯世面的自己,竟然栽在这么个乡间妇人手里,只得压下火气,思索应对之法。
那边郡王妃等不及,再次传话:“薛姑娘意下如何?你与王爷这般见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要你答应进府,旁的事王府自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教坊司出身的官妓,能有这样的出路,可说是万幸了。连这都拒绝,少不了被人说句不识抬举,听听酒楼里的风向就知道了。
“薛姑娘怎么还不答应?”
“或许根本没想从良吧?毕竟她名动京城,平日里人人追捧,若是进了王府,只能一心一意服侍郡王了。”
“你这话说的,王府里虽然没人追捧,可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算辱没了她。”
“但是,做了郡王的妾,以后只能做小伏低了啊!”
“女子终究要找个归宿,难不成她想一辈子迎来送往?薛姑娘不会这般轻浮的。”
“总不会看不上吧?她名气虽大,可终究只是个伎人,到谁家都只能当妾,郡王府又不是小门小户,便是做个妾也算抬举她了。”
薛如沉默良久,终于有反应了。
她起身向郡王妃的方向施礼,扬声道:“多谢王妃抬爱,薛如受宠若惊。只是进府之事,不知该从何说起,贱妾斗胆,请王妃指教。”
客人们闻言惊讶。
“不就进府吗?怎么还指教起来了?”
“薛姑娘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王府侍婢入内请示,郡王妃冷笑:“她还装蒜!嬷嬷,你去跟她说,我看这小贱人要装到什么时候。”
嬷嬷答应一声,出了房门,在廊上向薛如施了一礼:“老奴奉王妃之命,来与薛姑娘说话。敢问薛姑娘,要指教什么?”
薛如道:“这些日子,郡王确实时常来听曲儿,但与贱妾甚少交集,忽然听王妃说要进府,十分惶恐,王妃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听得这话,酒楼里的客人们兴奋起来。
“薛姑娘的意思是,她跟郡王根本没那么熟,不是那种关系?”
“确实,好像没听说郡王跟她有什么。”
“所以说,是王妃领会错了,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