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刻,早朝之时。
承乾殿中,诸位大臣和皇帝整齐的排列在朝堂之上,手持玉板,相继向皇帝进言。
现在已是冬季,又快到年底,今年与往年不同,江南之地发生洪旱之灾,为安抚难民,朝廷拨了不少款,如今国库虽有盈余,但实在不宜在年底之时大动干戈。
“众卿,对于今年年会举行,可有什么想法?”皇帝坐于高堂之上,边发着手里的奏折边发问。
既然是灾年,便不宜大办,但又不能过去草率,也要体现国之威仪。
“儿臣以为,年会倒不易奢办,应该在年终尾祭之时,多耗费些时力。”苏照璋上前一步,拱手道,“今年是灾年,应在祭祀之时,祈祷上天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恩。”皇帝轻嗯一声,目光慈柔的看着苏照璋,但对于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端王也拱手道:“儿臣以为,十三弟说得有理,但今年振灾效果显著,也无发生往年一般的暴民之乱,今年祭祀也应该和往年一样,不易奢办,把那些办年终尾祭的人力财力省下来,补助江南受难之地,让其灾民们今年过个好年,岂不是更好?”
端王笑眯眯的看着苏照璋一眼,复而又向皇帝道:“事在人为,举办年终尾祭的目的是为来年风调雨顺,若因为灾年而大办,便有依靠天力,而不靠人为的嫌疑,天下百姓便会以为天灾已过,灾民安定,只是因为上天的好生之德而忽视朝堂的效力。”
苏照璋脸一黑,这摆明着是说他提议忽视了朝廷。
皇帝点点头,很是认同端王的说法。
朝臣见风使舵,也纷纷附议端王解下来的提议,苏照璋多次想要发言都被打断,或者直接被人不留情面的反驳。
苏照璋手持玉板站在原地,脸越来越黑,以前他这个七哥在朝堂之上,多少还会给他留几分情面,如今装装样子都不了,带着朝臣们排挤他。
果然自己把那么些女子赶出府中,打了他的颜面,让他不痛快了。
不愉快的早朝结束,众臣纷纷离去。
在殿门之外,几个大臣更在端王身后,有说有笑,犹如好友。
而苏照璋一个人走在前面,腰杆挺直,步伐稳健。
“这璋王殿下的身子看起来强健了许多,都没往日那般的病态。”户部侍郎李大人也跟在端王身边,看着苏照璋的背影感慨道。
见端王脸色不佳起来,话锋一转:“可却依旧傻的很,不懂朝堂之事。”
端王冷哼一声,大步前去到苏照璋身边。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十三弟可生气了?”端王明知故问。
“七哥说笑了,都是为我大庆和陛下分忧,稍有争论本王怎会生气?”苏照璋眼睛扫过端王身高的大臣,“今日看来,七哥在朝堂之上的威望甚高。”
苏照璋硕得委婉,但那眼神之中的意味明显,分明想说端王私下结党营私,笼络朝臣,三位大臣脸色微变。
“璋王殿下慎言!”
端王收起笑意,分明不把苏照璋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否认。
“十三弟没有生气就好。”他拍拍苏照璋的肩膀,“就算生气也没事,以后便习惯了。”
苏照璋冷冷的看着他,抿唇不答。
端王说完,便甩袖离去,三位大臣紧跟其后。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高公公见苏照璋身边的人散去,忙上前拦住苏照璋:“璋王殿下留步,陛下御书房有请。”
苏照璋站在原地看了端王几人的背影一会儿,点点头:“公公带路吧。”
御书房内。
皇帝正看着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