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夫,皇姐夫?”墨礼瑜看着正在走神的陆詹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弄珺疑惑地看向自家公子,见他走神,忙轻轻地推了一下。陆詹庭立马回神,转过头看向墨礼瑜,眸中闪过黯然,与他同坐一个车内的是他名义上的妻弟,妯娌之间向来八卦多,但要他跟当朝皇子谈八卦,他实在是不会讲。
念及此,陆詹庭叹了一口气,强笑着应了一声,道:“五皇子,庭风寒未愈,此刻有些乏了,望五皇子恕罪。”言罢,他忐忑地看了墨礼瑜一眼。
闻言,墨礼瑜愣了一下,随即关切地看着陆詹庭:“皇姐夫,你怎不早说啊?哎呀,你身子未好,快快歇息,莫要与我说话了。”他掀了帘子往外瞧了一眼,转头笑了笑,“此刻已是郊外,你安心睡吧,有皇姐留下来的暗卫呢,不怕。”
“嗯。”陆詹庭点了点头,由着弄珺摊开一旁备着的被褥,他自己对着车壁侧躺下来,闭着眼心里想着过往种种,渐渐入睡,弄珺则坐在角落头里,靠着车壁闭目。
见陆詹庭睡下弄珺也闭上眼睛了,墨礼瑜又掀开了帘子看向外边,见眼前闪过一抹幽蓝,终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帘子安静地坐着,却是怎么都静不下来,悠悠的,思绪飘远,又想起了那个夜里,两人面对面,几乎齿唇相交。
墨礼瑜的耳根有一抹红,渐渐往上爬,最后红透了整只耳朵,热热的。他唇角含着笑,伸手轻拍了一下脸颊,暗暗跟自己说莫要再想了,许久才平静下来,竟也是累了,便也抖开被褥侧躺下来闭目休息。
马儿哒哒、哒哒的,离琏裕城越来越远,却是离危险越来越近。夜幕降临,两侧树林中静悄悄的,偶有微风吹过绿叶轻摆、鸟飞虫鸣,余下的便是疾行马车的马蹄声、车轮轧地声。
“十一,到哪儿了?”墨礼瑜伸手掀开车帘,抬头看了看驾车的侍卫,眸子一转看向一旁的树林,听闻侍卫轻声回答后又问,“第几拨了?”
“回五皇子,第五拨了。”马车沉了一下,车缘上多了一抹幽蓝身影,此人名唤安武,乃安陵玥派来保护墨礼瑜的暗卫,现今为了行程方便,安武由暗转明。
闻言,墨礼瑜沉默不语,双眸盯着一个地方似有所思,良久,红唇轻启:“还是继续赶路吧,到了渝州城再说……”话落,他放下车帘子,回头看向仍合眼歇息的陆詹庭那方向,心里暗叹一口气,摸着被褥又钻了进去合眼休息。
陆詹庭早就醒了,觉得有些尴尬便没有发出声响。路上马车停过几回,都是因为自己的事,听闻暂不投宿了,他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只是想起他们说的五拨人,心思转啊转,隐隐觉得他们说的是杀手,他心里慢慢地冷了下来。他不认为那些杀手全是针对五皇子的,再怎么男儿心思,也是明白那陆芳的阴狠。
陆詹庭早就知道陆芳投靠的是别的皇女了,只是多年来不曾被重视,那时尊王爷来了她才会去讨好她,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现下那些心思不纯的人来找她了,那人果然兴高采烈,还以为自己多么有才,竟想着扳倒尊王爷以谋得权势与富贵,如今更是使这种手段来向皇四女表忠心。陆詹庭侧躺着,双手抱着自己,又想起前段时间的月色下,有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事。
那时候,那人单手紧抱着自己,另一手则是挥舞着剑杀退刺客,他记得,他那时靠在她胸前听到了她的心跳。还有那晚,在暗巷里,她抬手挡住自己的情景,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近得他抬头看见她紧蹙的眉头、桃红的唇以及她不小心露出来肩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