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1 / 2)

祁蔓起身转头就看到黎言之, 在身后几步远,想必也听到自己刚刚那番话了,她微微拢眉, 双手拎着包,抿唇。

那些话确实无理,也存在怄气, 还很噎人, 但话糙理不糙, 她们现在确实只有这层关系。

气氛霎时有些尴尬, 祁蔓低声道:“黎总。”

黎蕴诧异转头, 见黎言之站在骄阳下, 阳光肆意, 将她脸色衬得越发白皙, 那双眼很专注, 专注的看向祁蔓,瞳孔又黑又亮,她轻咳:“言之。”

黎言之回神, 紧握的双手掌心发疼, 阳光太炙热, 照的她有些头晕, 合眼时脑神经一阵阵跳跃,剧烈的疼从脑部冲击到胸口处,她唇色发白,动了动, 喊道:“姑姑。”

阳光照在她身上有些反光, 她神色看不清楚, 祁蔓眯眼收回视线, 淡淡道:“夫人,黎总,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她拎包从黎言之身侧经过,一点没犹豫,高跟鞋踩的踢踏响,很利落,黎言之余光瞄到她微微扬起的发丝,转瞬即逝,她侧目,看祁蔓纤细的背影一步步往前走,走到门口时低头离开。

果断干脆,没有犹豫。

黎言之敛神。

注意两人神色变化的黎蕴皱起眉头,怎么有种她家言之是被甩还留恋过去的感觉?不可能!

她摇头,喊道:“言之你过来。”

黎言之走到她身边坐下,是刚刚祁蔓坐过的位置,四周还有她淡淡香水味,很陌生的味道,黎言之却意外的有安全感,这种感觉轻而易举缓解她头疼的症状,一时间,她精神气恢复不少。

“你怎么上来了?”黎蕴道:“祁蔓给你通风报信?”

黎言之摇头,声音稍沉:“姑姑,她不是那种人。”

到现在还为祁蔓说话,黎蕴动气:“怎么不是了?她有哪点好?没礼貌,没家教,无视长辈,言之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那么多优质的男人你不选,偏偏就要……”

“我不喜欢男人。”事到如今,说出口也没那么难,之前她碍于黎蕴会追根究底怕坏事以及高血压的身体,一直迟迟没说过,但今早被撞个正着,她也不想再隐瞒了,黎言之启唇道:“姑姑,我对男人没兴趣,也不喜欢,更不会和他们结婚,所以你不要再费心了。”

“什么没兴趣!”黎蕴站起身,做两个深呼吸,她狠拍自己胸口处,等那口气咽下去才说道:“你不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三魂五道吗?什么对男人没兴趣?没兴趣你股份也不要了是吧?你知道还有多少天了吗?还有半个月!你真的打算因为一个女人,抛弃荣天?抛弃你父母留给你唯一的东西吗?”

她的话犹如万根尖刺,狠狠扎在黎言之脑子里,那俏颜瞬间惨白,双鬓冒出细汗,骄阳下,闪闪发亮,黎言之启唇道:“姑姑,我不会放弃荣天的。”

“不放弃?”黎蕴鲜少如此咄咄逼人,她对黎言之一贯的态度就是放任,但祁蔓已经触及她底线,也让她知道继续放任肯定会出事,她不容许荣天易主,更不容许她的言之出事,所以她会竭尽所能的阻止!

“这就是你不放弃的态度?”黎蕴道:“结婚你不同意,假结婚你也不同意!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拿回股份?”

黎言之沉默不语。

黎蕴往她走一步,骄阳照在两人身上,闷热很多,周身空气稀薄,黎蕴做个深呼吸道:“言之,从小到大姑姑什么都依你,姑姑无非是希望你能好,你懂不懂?”

黎言之抬眼,目光坚定而明亮,那里似是藏万千情绪,幽深不见底,黎蕴对上那眸子,两人暗暗较劲,最后还是黎言之先开口:“我懂。”

“你懂就最好,我会尽快给你安排人相亲。”她说完去拿圆桌上的包,生怕下一秒黎言之会后悔,手还没触到包边缘,黎言之利索而干脆道:“除了相亲和结婚。”

“你什么意思?”黎蕴动了肝火,她转头看黎言之,眉头拧在一起,额头皱纹细微,那双眼满是愤怒,她开口宛如开炮,噼里啪啦:“我说这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对不对?好,你不结婚,我就问你一句,你父母的那部分股份,你到底有没有打算拿回来?”

黎言之抬眼,正对上黎蕴因为愤怒而发亮的双眼,四目相对,她脸色越加苍白,唇瓣失了血色,唇角微动,没出声。

黎蕴似是预料到,一颗心如坠冰窟,冷的她在骄阳下打个寒颤,她往前两步,双手扶黎言之的肩膀,坚定又固执,咬牙道:“言之,你到底有没有打算拿回来?”

声音夹杂熊熊烈焰。

愤怒的火烧到黎言之身上,遇到她一身的冰,极致的两重天,黎言之头疼欲裂,脸色苍白如纸,双鬓细汗贴着皮肤,打湿了碎发,姿态是少有的狼狈,在黎蕴一瞬不瞬的目光下,黎言之闷咳一声,头次说实话:“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黎蕴心头的火刹那烧起来,她气愤到整个人都在发抖,黎言之这两个字如致命一击,她想也不想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声音又脆又响,划破这处的沉闷,却又掀起令人更绝望的窒息感。

黎言之被她打的头偏向一边,神色没意外,侧脸淡然,她白皙脸庞有淡淡红晕,足以显示黎蕴这一巴掌有多狠,似是要把她打醒,铆足全力。

可黎言之只是侧头,闷不吭声。

黎蕴双眼红透,眼眶里蓄满水花,她见黎言之执迷不悟的样子摇头往后退两步,最后深深看眼黎言之,那一眼黎言之只能用余光瞄着,她不敢回望,怕无力支撑。

“混账!”黎蕴丢下这两个字转身离开,掌心火辣辣的疼,却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黎言之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是她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她宁愿伤自己一百次也舍不得伤言之分毫,这一巴掌打在黎言之身上,痛在她心坎里,黎蕴走到门口的脚步踉跄,整个人靠在门框边,身体一直在发抖,打黎言之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指甲戳到掌心里,刺骨的疼。

没有想过拿回来。

没有。

黎蕴逼自己匀气,保镖见她脸色难看赶忙一步扶她,反被她推开,微微佝偻的身影往电梯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上。

飘飘忽忽走进电梯里,按下楼层,还没下去手机铃响起,黎蕴左右看两眼,有些茫然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一片模糊,她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等喘息均匀才接电话:“喂。”

无端添了些许冷意。

电话那边的人看眼屏幕,轻声道:“夫人,资料都查了,需要给您送过来吗?”

“你在哪?”黎蕴道:“我过来找你。”

那端报了个茶楼名字,黎蕴没回房间直接下电梯打的过去,和她碰面的男人中等身材,秃顶,桌上放一个棕色文件袋,见到黎蕴男人忙站起身,很恭敬道:“夫人。”

“资料呢。”黎蕴伸手:“全了没?”

“能找到的都在这。”男人道:“奇怪的是,近五年的记录都没有。”

“五年?”黎蕴坐下,从文件袋里拿出资料,名字那栏赫然写着祁蔓,男人道:“对,近五年,没有任何消费记录,也没任何出入记录。”

找不到任何记录,怕是被言之动过手脚了,只是她没想到,原来她们在一起五年了?

也是,430都出来几年了。

只是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黎蕴按着微疼的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男人毕恭毕敬:“好的,夫人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

黎蕴挥手,包厢门开了又合上,她低头看,其实之前她已经调查过祁蔓了,只是那时候抱着怀疑的态度,并不仔细,这次是彻底调查,能挖到的线索全部都挖了出来。

父亲张春山,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抱她跳海自杀,后来她母亲尸体被打捞上来,她不知所踪,先前的资料这里缺失一块,这次补全了,只是补全的部分让黎蕴眉头越皱越紧。

雨城孤儿院?

祁蔓也在这个孤儿院待过?二十几年前,她也送言之去过那家孤儿院。

后来发生一些事,她提前带言之回家。

会是巧合吗?

黎蕴捏着资料边缘低头继续看,从孤儿院出来后她被一个单身女人领养,一切按部就班,独独她成绩非常好,一骑绝尘,连续跳级,还没成年就已经跨入大学门槛,被誉为天才少女,这些报纸上都有,她看过好几次,没放在心上,后来毕业她婉拒所有学校的邀约,消声觅迹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她的记录,但有她养母的记录,从她毕业那个月她们就搬到海城,而荣天总公司,当时的言之,就在海城。

祁蔓消失半年后开始工作,各种职业,各个公司,看起来和普通的工作党没有区别,但黎蕴觉得这冥冥中应该存在某种联系,只是她还没想到。

她将资料翻来覆去的看,末了走到烧茶的炉子旁,将资料一张一张扔进去,烧成灰烬。

火光映照她的脸,冷淡而平静。

一处安静寂寥,一处吵闹喧嚣。

大会准时三点开始,开场前夕,主持人例行试音,祁蔓和何辞坐在台下,身边是唐韵,三正在玩游戏,何辞拿出一枚硬币,往天上一抛,然后用掌心接住,娇俏的脸蛋满是高兴,喜滋滋问道:“猜猜是正还是反!”

祁蔓和唐韵面前各放一杯酒,两人互看一眼,祁蔓道:“正。”

唐韵端起杯子:“那我只能猜反咯?”

何辞一脸笑:“可以猜一样的。”

唐韵抬眼看祁蔓,道:“那我还是猜反,对过来才有意思。”

何辞嬉笑:“唐总不后悔?”

唐韵点头。

“谜底揭晓!”何辞掀开捂住硬币的那只手,祁蔓和唐韵看过去,正面朝上,唐韵无奈摇头,捧起杯子一饮而尽,还没放下身后传来声音:“唐阿姨。”

声音很沙哑,很熟悉,祁蔓背对这个声音身体微僵,她转头,见到黎言之站在身后对唐韵道:“您有看到我姑姑吗?”

和中午一样,黎言之依旧干净利落的套装,秀发挽起,妆容稍重,眼尾有一点红,神色倒是平静自然,只是刚刚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晰。

“没有啊。”唐韵回她;“我中午给她打电话,她说想休息,怎么,不在房间里?”

黎言之启唇:“她说想出去逛逛,我以为回来了。”

“去哪逛了?”唐韵道:“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不我帮你出去找找?”

“不用。”黎言之道:“我安排人去找了。”

何辞听到两人聊天小声嘀咕:“黎总姑姑是不是中午吃饭坐唐总身边那个?”

祁蔓也附在她耳边道:“嗯。”

何辞小声道:“我中午看到她出去了,好像还哭了。”

“哭了?”祁蔓垂眼,眨眼,秀眉不自觉的拢起,哭了?她走的时候黎蕴情绪还好啊,难道她反射弧长?在自己走后被气哭?

祁蔓咬唇,神色纠结,她抬眼看黎言之,正对上那人扫过来的目光。

她和何辞靠的很近,面前放一杯红酒,酒光摇曳到脸庞,染上几分红晕,黎言之看她和何辞挨在一起目光微沉,在祁蔓看来分明就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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