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挂上天边,裴煜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动作轻缓,一个动作三回头,确认没有把云婳吵醒,这才站起身来,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的手已经没有打石膏,却比之前打石膏的时候更不利索,每个动作都需要更加的小心翼翼。
洗漱好换好衣服,推开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婳已经坐在床头。
她面上带着些微的绯红,窗外阳光洒落进来,一束束阳光散在她头顶,给她周身的轮廓镀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边。
似乎是刚醒,一双弧度勾人的眼睛此刻正耷拉着,睡意朦胧。
“吵醒你了?”裴煜走出来,讲手中的睡衣丢到一旁沙发上,问完也没有等云婳回答,兀自在梳妆桌前坐下,拿起云婳的原木梳子梳理头发。
云婳是刚刚才从睡梦中抽离的,或许是久违的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睡着,前晚因为神经紧绷,所以一夜无梦。
可昨晚,她已经放松了自己,入睡之后,她居然梦到了已经离开自己十多年的母亲。
梦中,温暖柔软的母亲把她抱在怀里,说了她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你是妈妈永远的宝宝。
……
后来就梦到母亲的死亡,下着雨的阴天,她站在墓碑前,那是她母亲的葬礼。
一时间,云婳喉咙处有些酸涩,从梦中挣扎着醒来,也还有些恍惚。
裴煜的声音让她逐渐缓过神来。
她一片阴沉的眸光微微一闪,眼眸也亮了起来,适应了一下房间的光亮,目光又放在已经梳理好头发站起身来的裴煜身上。
他穿的还是衬衫西裤,不过衬衫由昨天的黑色变成了今天的白色。
他肤色白,身材也好,肩宽窄腰大长腿,似乎什么衣服都十分衬他。
一张俊脸在没什么神情的时候,瞧着清清冷冷的,哪怕是白色的衬衫也没能中和一下这种冰冷感。
不过,下一刻他冲云婳一挑眉,整个人便阳光起来。
“喂,你发什么呆?该不会贪图我的美色所以做春梦了吧?”
云婳先是心底一惊,后来又从容下来,裴煜这种人,狼嘴里吐不出象牙,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能说出什么来也不奇怪了。
不过云婳还是要反驳的,她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呵呵一笑:“你还真敢说。”
裴煜跨步走到床边坐下:“准备起了,待会还要去见叶老。”
其实去和叶宏化见面主要是签合同,他自己去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考虑到下午就要离开,云婳总得要和叶老打声招呼。
云婳慢悠悠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地面。
她没抬头:“你是不是穿我拖鞋了?”
裴煜:?
“天地良心,我是在右边下的床。”
或许是被昨晚压抑的梦境影响,即便清醒过来,云婳脑中的反射弧还是格外的长。
盯着地面又看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昨晚是从床尾上床的。
她翻了个身,爬到床尾,这才起身,趿着拖鞋往浴室里面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裴煜尽收眼底,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女人怎么看都不打对劲的样子,昨晚是偷鸡了还是摸狗了?
云婳关上门后,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恍然间还能看见几分妈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