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风今天终于脱离了江湖骗子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小口吃饭的文明绅士,可绅士就该有绅士的样子啊,把所有人的早饭都移到自己面前吃是什么鬼?殿下您能不能注意些形象?
瓣风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的人,直到女皇命令他辅佐斗黎...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我知道,优雅。”斗黎说完话后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的丰盛早餐,稀里哗啦的吃完后满意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深沉而隆重的抱怨说味道不行,下次改进。
挺着笔直腰杆坐在餐桌前等待用膳的右护法一听斗黎说这话瞬间肚子就感觉饱了。
依靠别人活下去,还嫌别人不够完美,这是什么心理?未成年人的怪物心理?
荒野丛生的原林里伫立着一座现代化的房屋,若是放在古代那一定称得上是帝王的宫殿。
这是龙族少女的家。
“我昨晚救了你的命。”火烈摆弄着垂落在左耳边的一缕红色秀发,看上去漫不经心,牧凡用谁要你救,死有什么大不了的鄙视目光看着她,觉得她是有事要找他帮忙才会说这种话,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越过一厘米他都会动怒。
但其实火烈只有遇到重要到骨子里的事时才会做这种动作。
冰寒将一杯冷气腾腾的咖啡恭敬的端到火烈面前,姐姐的眼神深邃而迷茫,弟弟一看就懂了,于是默默将咖啡放到枫木桌上,虽然他和姐姐的相识时间不长,但他总是知道姐姐的某些小动作代表什么,例如火烈喜欢咖啡却从不放糖开水泡好后立马就要放到冰柜里冻三小时,冰寒不像是火烈的弟弟倒像是她的监护人,她的男朋友,他对她的照顾从他们遇见那天起就无微不至。
对,你救了我的命,我应该感谢你,可我其实早就死了啊,在三千年后,在你的记忆里那个暗红色的战士已经随世界一起毁灭了…牧凡起身背对着火烈,他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里面像是有火焰一样。
“你就是牧凡吗?牧魂王凯召唤人?不像啊。”火烈将左手放在腰间,看上去她有些失望。
“看来你是不想要腰带了。”火烈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尽可能的缓解此时的压抑气氛。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你们是什么人?”牧凡很想生气,但面前的火烈漂亮的真的让人生不起气来。
世界无刻不在改变,牧凡本该是人见人爱,三观极正的优秀人类,可他的记忆性格随着斗黎,火烈等人的到来而改变,这就说明亚蒂斯项链中的正义能量有所流失,牧凡没有召唤白羊星凯的能力,黎王的能力也随之减弱。
火烈突然拍掌,冰寒立即呈上腰带,火烈心间一动,就利用亚蒂斯卷预将正义能量强行灌入腰带,如果瓣风此刻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只有女皇斗魁才能使用这种能力。
“谢谢你,但,这东西不是我的。”牧凡的声音很是冷漠。
腰带的能力是恢复了,可依旧是破损状态,外观和三千年前那人的腰带一模一样,火烈开始看见这副铠甲出现还有些怀疑,可现在她再次确认牧凡就是牧魂者。
是三千年后的牧凡救了火烈还是三千年前的火烈救了牧凡?牧魂者死了,火烈却活了下来,她回到过去救了牧魂者的前身牧凡,按照正常的剧本套路火烈就该和牧凡一起大战魔魁手撕心神拯救世界,那样牧魂者和火烈就都不用死了,可命运从来都是个疯子,明明眼前的东西是沙漠中长满倒刺的仙人掌,他却硬要把它变成朝阳下伴着雨露音乐跳舞的向日葵,命运也想努力改变吧,但生活每天发放给他的都是包装成向日葵样子的仙人掌,他多想有天能遇到真正的向日葵啊,那样自己就不用装成仙人掌了。
牧凡就是棵带着软刺的仙人掌,虽然他内心是棵伴着阳光雨露生长的向日葵,但也许直到他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的命运仿佛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臣服于正义,还是附庸于黑暗,总有人为他指引方向,明明不想这么做,却败于自己内心的软弱,他就连开口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牧凡抚摸着桌上的腰带,最开始明明是拒绝,可看这模样明明渴望的不得了,这是什么定理?
腰带摆在桌上,牧凡仍然不语,就像曾经课堂上发呆的小屁孩一样,可现在他已经长成大男生了啊,男生沉默,代表什么?拒绝。
“冰寒!”火烈强压下言语中的怒火,右手握拳轻轻的往桌上一拍,枫木桌立刻断成两节。
“我要吃了你!”冰寒站在咖啡机旁端着咖啡,舌头都伸出去了就想小酌上那么一口,结果听到姐姐叫他,那就只好临时转移目标了。
“吃什么?闭嘴!饿了冰箱里有冻肉!”火烈真怕有天他把自己也吃了。
“把这人给我撵出去!”火烈补充道。
砰,门关了,腰带也没了。
医院天台处。
一只长着白色骨翼的魔魁看着地面流动的白色能量体,发出幽冥般的嚎叫,是谁战胜于白骨魔魁共生的双类魁将并剥夺其肉体?这人如果不是因为疯了就是因为其实力太过强大,连魁将的能量都敢不管不顾,忽然,白骨魔魁右手背处生出半米长的骨刃往地面上一点,白色能量体瞬间化为暗影能量融进其身,这个境界的双类魔魁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消灭的,其肉体就算被消灭,但暗能量只要存在一毫,另一只双类魔魁就会为其寻找宿主,不久后能力就会恢复,这是双类魔魁的一种共生默契。
门里惠突然走了上来,她昨天抛下牧凡带着蓝小优离开了医院,也许是脑子犯浑糊涂了,可都快一天了牧凡还没回来,门里惠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看见牧凡,总感觉心里沉甸甸的,送蓝小优上学后,门里惠就莫名其妙的来了医院,护士告诉她,可能是不想活了,在天台上发呆,也许让他自己坐一会就好了,所有病人都有恐高症,不用担心。
门里惠想了想自己刚从孤儿院领养牧凡的时候,他看上去傻傻的,脸上的肉肥嘟嘟的,笑起来有酒窝,不像是那种得了自闭症的儿童,很明显那是个阳光下的追梦少年啊,所以她把他带走了,门里惠当时没有想过后来自己有天会到三十楼高的天台上找他。
她从来不放心他,却总是将他抛弃。
天台上飘着白色的风,明明看不见,却可以听见呲呲的声响,门里惠走到天台边,伸出右手想感受一下炙热明媚的阳光,是那么温暖,正对太阳的方向,两个影子出现在地面,门里惠低头看着外面,树木连着黄土成圆,云挨着高山成边。
白骨魔魁将吸收的暗能量偷偷注入门里惠体内,其露出邪魅一笑后便展白骨枯翼离去。
门里惠的家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八九十年代的别墅,古老而奢华,神秘而璀璨,斗黎在房间里噼里啪啦的敲着琴键,瓣风拿着亚蒂斯卷预在讲台上疯狂指导。
“魔魁大致可分三类,普通,双类,异类,强度也由此区分,普通魔魁成群生存,双类魔魁结伴而行,如果双类魔魁死了一只,另外一只必然不会独活,除非等级相近于魁王...殿下!你有听我说吗?”瓣风有些气急败坏。
斗黎默默的撕开一包烧烤味薯片,丢到嘴里嚼了一下然后舔舔手指说:“当然了,瓣风护法,我已经用出我毕生的最强状态来听讲了。”
“那双类魔魁都升到魁王级别岂不是无敌了,两只双类魁王,结伴而行可以横行世界了吧。”斗黎吧唧着嘴,又一块薯片下肚。
“所以才说双类魁王那样强大的存在罕见啊,双类魔魁一旦达到魁将的临界点,再想进化就必须吞噬巨大能量,双类魁将吞噬双类魁将,这样说您能懂吧?”斗黎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双类魔魁被魔魁一族所排斥,虽然双类强大,但结伴后的双类魁将是不会为了进化互相残杀的,它们往往会选择吞噬大量族人,或者吞噬另一组双类魁将并以此进化,正因如此,魔魁一族是不会允许双类魔魁存在的。”
“那异类魔魁呢?”斗黎吃完薯片后把袋子折好揣到了自己包里。
“异类?下课了。”瓣风心想我要是也知道就好了,可亚蒂斯卷预只提到魔魁三类,双类魁王曾被光之圣殿前任殿主,女皇斗魁的父母消灭,应该是同归于尽才准确,异类魔魁?只有小说里才有这种开挂存在吧。
“再补充一点,殿下你想两只魁兽就足以抗衡普通星凯,魁将甚至可以打赢两副星铠,魁王的力量更是可想而知。”瓣风仪态端庄的喝了口水清嗓子,斗黎学着瓣风的样子,举起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魁王并不多,但一旦遇见,殿下,现在你也只能逃跑,遇到双类魁王,更是只能跪地求饶,要是双类魁王心情不错的话还可能饶您一命。”瓣风合上亚蒂斯卷预,离开时略带藐视的眼神飘向斗黎。
瓣风并不认为双类魁王的力量足以战胜亚蒂斯王凯,但他嘴上总是这么说,他希望斗黎能输一次来明白自己究竟处于何种位置,魔魁的力量本就是这世界最强大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魔魁一族的消极内斗,统治世界的不可能是人类,而亚蒂斯王凯终极装备的使用权限是全凭召唤人意志决定的,可就算解锁女皇斗魁留给斗黎的所有装备也不可能战胜魁魔心神啊,未来死局注定,瓣风现在仍一筹莫展,难道唯一破解死局办法真如女皇所言,就是消灭所有魔魁以及星凯?可这和世界毁灭有区别吗?瓣风想,没有魔魁星铠,就没有光之圣殿的所有人,没有女皇斗魁。
斗黎笑了笑,对瓣风说的话不以为然,戴着黑色帽子的男孩把双手揣进衣兜,看着窗外的红光浮现,乌黑的帽檐遮蔽了他的所有视线,桌上的零食袋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而瑟瑟发抖,他才发现原来这间教室只有他一个人,曾经与他在下课一同嬉笑打闹的伙伴们,是不是还会将他捧上奖台以他为荣呢?水雨会不会在他领奖后闹着抢他奖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