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懵了两秒才回过神,往门外看去。
高大的身子从黑暗中走来,带着一身的寒气。
“孽子。”
孽子谢湛:“……”他干啥了?
但还是先行礼的好。
他抱拳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父亲。”
趁着月色而来的人正是谢湛的父亲,护国公谢振傲!
他冷哼,只扫了谢湛一眼,从他的身边绕过去坐在石凳上,点燃了灯笼里的蜡烛,道:“亏你还认我这个父亲!”
谢湛脑子更懵了。
母亲说他身中媚术,染了妖祟。可谢湛觉得,今日的父亲母亲比他更像招惹了邪祟。
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了?
“父亲,儿不明白。”
“不明白!”护国公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上等的桌子上面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犹如蛛丝的痕迹。
谢湛的眼角猛地一抽。
他爹这一巴掌,打坏的可是一百三十五两银子啊!若是放在以前,谢湛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现在……
他穷呀。
可打桌子的人是他爹,他不敢吭声。
护国公的怒意未消,瞪着谢湛恼道:“你都将你娘气哭了你还敢说不明白?”他扫了眼谢湛的床,更加恼火了,道,“你前脚将你娘气哭,后脚你就敢睡觉?谢湛,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这不孝的儿子,今日.你娘不休息,你也别想休息!给我跪祠堂去!明日早才可出来!”
说罢,气恼地甩袖离开。
不孝子谢湛:“……”这事儿能怪他吗?
谢湛委屈地看着护国公远去,留恋地看了眼自己的床,拖着步子去了祠堂,“噗通”一声跪下,倒头就睡。
实在是怪不了他无礼,他当真是撑不住了。
祠堂外,护国公负手而立,看着跪倒在地上睡着的儿子,眉头微微蹙起,眸中有所思量。片刻后,他道:“果真是妖女。”
他对自己儿子的警惕心向来是信得过,不管他再困,都会为自己留上三分戒备。可是现在,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站在门外都不知道,连自己盯着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察觉到。
在屋子里也就算了,现如今在祠堂,大门敞开,他也敢将后背露出来,当真以为家中不会有人会对他心存不轨吗!
护国公没再多看,转身离开。原本他还觉得夫人弄吴道长这么一出花里胡哨,没什么用还容易闹笑话,但现在看来,弄一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次日,阳光洒入祠堂时,谢湛才慢悠悠地醒过来。他活动活动身子,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是腿跪了一个晚上已经发麻发软,他才刚刚站起来一个弧度又跪了下去。
无奈,只能先换个坐的姿势,放松一下双.腿。
这一屁.股刚坐下,他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几双绣花鞋和上等的雪纺面料,连同身子也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