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李不认这个说法,道:“既然如此,那给他看下令牌不就是?为何要给出贴身之物?”
楚大人道:“只是看一眼,事情若是败露,所有的责任都压在林工的身上。他既然有本事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春神殿安装机关,足以说明此人脑子灵活,定然不会就此罢休。不如拿到能够证明辛爷身份的东西,便是有日辛爷试图害他,也能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至于辛爷,便更好理解。当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只需要杀人灭口,将东西拿走就是。不过,他没有想到林工竟然将东西和自己祖上的财产丢到一起,他从林工的身上找不到,又不知道密室的存在,也没有时间去仔细的寻找,只能就此作罢。”
匠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就此作罢,紧紧地握着拳头。
他甚至不能说如果是辛爷,为何不提前做好周密的计划。可是辛爷前些时候去了火雷寨,近日才会,事情的确来不及去做。
这个念头冒出来,他竟然可耻地发现,自己被楚大人的话说动了。
“辛慕苑,你怎么看?”萧长亭的目光落在愣住的辛慕苑的身上,语气中已经带着明显的不悦。
也对,楚大人的这番说辞逻辑严谨,连后路都想好了,让人不信也难。只是……
“楚大人,您说的这些话都是根据这枚玉佩通过自己的逻辑猜测出来的吧?没有证据支撑猜测只能是假想,您在慎刑司工作,想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楚大人看着她,眉毛一点一点地拧了起来,对萧长亭抱拳道:“回陛下,李钧也认为此事另有隐情,因而臣给了他三日时间让他调查这件事情,找出幕后不是辛爷的证据,这件事便重新调查,因而臣没有立即将臣的猜测禀报陛下。”
萧长亭颔首,道:“朕觉着你们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既然你给了李钧三日的时间寻找幕后黑手不是辛爷的证据,那朕就给你三日的时间寻找幕后黑手是辛爷的证据,公平合理,如何?”
楚大人袖子里的手猛的抽一下,眼中光芒凉了些,仰头道:“好。”
心中对辛爷的成见更深了。
他很难理解,萧长亭究竟为何如此信任辛爷,甚至不惜在这么确凿的证据面前帮辛爷说话。
实在可恨!
辛慕苑将这几日整理的帝京城情报交给萧长亭后,与萧长亭等人就此分别,折身去了沁心园。
慕名苑的人已经等在沁心园,由明珠珍珠招待。
“我们调查了这些日与牛二联系过的人,筛选出了几个比较可疑的,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个叫做刘东升的人身上,线索到这里便停了。”
“刘东升呢?”辛慕苑冷声问。
来人垂下头,愧疚道:“我等去晚了,到时刘东升已经被人暗害了。我等从与他接触过的人入手,并没有搜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呵呵,可真是缜密,连八竿子的关系说断就断。”辛慕苑冷笑。
难怪他说线索断了。
手下从袖子里翻出一张遗书,道:“不过杀他的人留下了一封信,伪装成遗书的样子。上面交代了他是如何买通别人,说服别人买通其他人,一步一步将事情传给在北驿站当差的牛二,又是如何让他在布匹皮革上动手,撒的是什么药,通过什么人的手。我们追踪调查,与我们顺着药追人得到的结果一模一样,可见确是实事。”
辛慕苑一张脸黑的沉下水:“断尾求和,够狠。”从刘东升到牛二,中间穿了五六个人,真正的操控者没有动其他人,直接斩断头尾,伪装成刘东升是幕后操控者的假象,又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是察觉到辛慕苑追过来,自知躲不过,退而求其次,想要与她商谈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