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
秦溪回到傅靳城的办公室时,他正在看设计稿。
阳光从他脸上划过,留下了一道道明晃晃的光,衬得他更加高不可攀。
“你回来了。”傅靳城见她走过来了,立刻把设计图上一些需要修改的细节给她圈出来,“傅氏周年庆需要的款式不需要太华丽,可以更多地保留珠宝本身的原生态,释放它们本身的美会更好些。”
秦溪看了看被他圈出来标注要修改的地方,默默点头。
傅靳城看她神情不虞,猜到是因为什么,放下了设计稿,淡然问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秦溪望着他淡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他,心里突然间有些难受。
“我知道我没资格置喙你和宁小姐的事,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看他一脸无辜,秦溪轻轻皱眉,“你明知她来者不善,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傅靳城一直认为秦溪是理智,而且是个大度的人,没想到她会在意这件事,立刻说道:“她跟我认识了很久,两家的关系虽然不如以前亲密,但是也没老死不相往来。况且她不舒服,我只是带她来这里短暂的休息一下?”
秦溪不解,“既然是不舒服,那直接送去医院不是更好?”
傅靳城不解地望着她,“她说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所以我带她来公司了。”
不然在车上,孤男寡女地处着,更危险。
秦溪闻言,反讽道:“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还真听话。”
傅靳城这才反应过来她情绪不对的缘由,“秦溪,你是在计较我对宁笙歌的不忍吗?”
心里的怒气被拆穿,秦溪心头突然一慌,顺口就否定了,“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会引起风言风语,你知道的,我们家现在风雨飘摇,很多人巴不得看我的笑话。”
傅靳城的脸色猛地一沉,“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在这个时候,哪怕我跟她独处也没事?”
秦溪听他竟然这么说,猛地一怒,负气道:“你和她的事跟我没关系,只要你不心虚,我没什么可说的。”
傅靳城也被她的话激怒,“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不心虚?你的脑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溪突然想起了刚刚宁笙歌对她说的话……
“秦溪,你防不住我的。我和小城认识了近三十年,彼此都熟悉到了骨子里,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是斗不过我的。”
这跟傅靳城现在的质问很匹配,他们之间不用多说什么就能看破彼此,可是他面对自己,却总是看不清弄不明。
“傅靳城,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秦溪!”傅靳城被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气得五脏俱焚,“你到底怎么了?”
秦溪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忍耐,冷冷勾唇,“没怎么。”
傅靳城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现在口试心非,女人的心思就是海底针,他能知道她需要什么,却不弄不明白她这种突然而来的情绪。
“秦溪。”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那种诱惑人的磁性又出来了。
但是这一次,秦溪没有妥协,反而是直直看着他,问道:“傅靳城,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落定的话音,像是一个休止符,终止了两人的对话。
傅靳城看她的眼神一深再深,里面巨浪滔天,却被透明的屏障克制住了。
秦溪的眼神清亮如洗,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映照出了他不想流露的惶然。
两人陷入沉默的对峙。
半晌后,傅靳城才开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