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殊同道观的六年中,头一年是叶文叶武陪着,后来他们离开,贺亦落便投入青云道长门下,第二年是苏归尘陪着她,苏归尘经常带她出去,这京中的集市都逛了个遍,每次他们俩都会去顾记酒家尝尝新品的酒水,因为年纪小,他们喝的都是果汁一类的。
他从不问她是谁,贺亦落也不曾问过苏归尘的家世,自那次遇到卖拨浪鼓的商贩后,苏归尘便对她更好了些,他似乎懂她,一个孩子失去母亲的茫然痛苦!
有些话不必明言,只看一眼便能明白,懂得感同身受的人,都是极其温柔的人,只是他们才刚刚相识,就说了告辞,贺亦落以为,这往后她又是一个人了,这孤身的安逸让她害怕,正如娘亲离开后的那几日,这世间的一切与她好似都没有关系!
她恨的是娘亲都死了,他们都不放过她,还在诋毁她,将肮脏的词肆意说出口,她想为娘亲辩解,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还好,在殊同道观中的后四年,还有顾楚辞陪着她!
……
四年后。
“亦落,今日我家又新出了个杨梅汁,你叫声楚辞哥哥听听,以后,你去顾记酒家,我给你打六折,怎么样?”
“不叫,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肯定是我比你大,我可是熙宁二年三月三日出生的,自然比你大。你呢?”
贺亦落眸子暗淡,轻声道:“娘亲说一九为十,讨个吉利,所以,我便是一月九日出生的,也不知是熙宁二年还是熙宁三年。”
顾楚辞不小心说中了她的伤心事,心下自责,暗骂自己嘴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骗她叫自己楚辞哥哥。这不,又错失良机了吧!
顾楚辞懊悔道:“亦落,都怪我嘴笨,不该说这些的。”